幻覺Hallucination  5.

"你到底是誰？..." 昇玟坐在畫室外頭樹下的椅子，抬頭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精寅，混亂的記憶交錯，令他焦躁不安，昇玟不喜歡不在自己控制下發生的事。
"梁精寅。我是...你的精寅。...你的...狐狸。" 精寅站在昇玟面前，低頭看著他，眼中盡是深遠的思念和愛，但昇玟不懂。
"狐狸？...你真的是那個狐狸？鉉辰夢中的狐狸？" 昇玟瞇眼歪頭，試圖找到蛛絲馬跡，梳理自己混亂的思緒。
"可能吧？...我的確是一直在等一個人。" 精寅蹲下身子，輕輕握起昇玟的手。
"而我終於等到了...這一次，昇玟真的讓我等了好久..." 精寅細長的眼裡充盈著水氣，微微抬起臉看著他等待近千年的人。
細長鳳眼裡滿載的思念和愛讓昇玟有些承受不了，卻怎麼也做不到抽出自己的雙手、控制不住的心痛著。 在記憶深處似乎有更多精寅這樣的面貌，那張只看著他、只對著他訴說愛意、傷心的、幸福的表情。

“可是為什麼...是鉉辰夢到的你，現在他卻什麼都不記得的樣子，就像什麼都沒發生過...”
鉉辰的話令他感到錯亂，還是其實是自己從頭到尾都搞錯了什麼？還是...根本撞到頭的是自己？
“他...應該是巫師喔...” 精寅看起來有些顧忌他的樣子。
“蛤？什麼巫師？” 昇玟更加覺得這一切太不真實。
“不是這一世。 但至少我是看過他以前巫師的樣貌，現在他應該只是...嗯..靈感比較高的...普通人類。” 精寅想起從前曾經追著他說要收妖的凌厲眼神，還有些許反感，雖然最後還是因為他本性良善而放過他。
昇玟已經覺得眼前的人在說什麼童話故事，兩眼發愣的神遊去的樣子。
精寅不知道這一世看來更陌生的昇玟，要多久才能接受自己、或是說接受他倆的過去，以前他身為一隻狐妖，只要潛心修煉可以不老不死，即使再過千年，他可以、也願意繼續等待。但如果以他現在人類的身份，而昇玟一直無法再度愛上他，他就只能以人類的樣貌死去，一樣落入輪迴忘卻過去，亦或者根本無法輪迴...不管是哪條路，他可能將再也無法和昇玟重新見面。
看到蹲在前方、還握着自己雙手的精寅，面露失望的表情，昇玟不禁又被扎心一樣，軟化了自己的態度。
"好吧...好啦...就...當作真的是這樣。不要再露出這種表情了！" 說完收回自己的雙手，起身走出精寅的範圍。
"不走嗎？" 回頭看到精寅仍然蹲在原地，有點楞神的看著自己。
"要去哪..?" 精寅有點害怕昇玟這實事求是的精神，該不會又要把他帶到那個前巫師的地方吧？
"購物。" 還是照着自己原本的計畫走，把這些不切實際的事情先放一邊吧！對！計畫！

兩人來到了大商場，精寅看著一間又一間亮麗光鮮的門市，燈光打在各種各樣商品上閃閃發光，不自覺一直被新的事物吸引而東跑西跑。
昇玟一回頭發現那隻狐狸精不在身後，東張西望的找尋他的身影，在一間男裝店外看到穿着他的家居服、看著一套純白休閒設計襯衫和卡其綠色寬褲的塑膠模特兒。搖搖頭慢慢走到他身邊。
"喜歡這個款式嗎？" 說完拉著精寅的手腕進入店內，開始幫他挑選新衣。
這是一間風格休閒又有設計感的服裝店，看來也是挺適合他的年紀--至少是現下外在的年紀。昇玟挑了幾件衣服和褲子走到精寅身上比了一下。
"這應該都是你可以穿的尺寸，這些還喜歡嗎？" 已進入理性模式、純粹為了推進計畫前進的昇玟，語氣有些冷淡，但因為理性模式下，昇玟會毫無顧忌的直視精寅的雙眼、碰觸他的身體、沒有先前略為刻意保持距離的樣子，精寅看著昇玟的細長雙眼閃爍著，牽起可愛的狐狸微笑，傻里傻氣的盯著昇玟看。
"喜歡.." 精寅沒看衣服，只是盯著昇玟。
"那就先這些吧！以後有需要再買就好。你！最好給我找個工作！我可養不起你這樣一尊！"  昇玟快速的結帳看著店員打包，一邊想著待會的計畫和路線，微微蹙起的眉頭也讓精寅看得入迷。

"晚上就吃拉麵吧！" 在超商陳列著各式拉面的層架前，昇玟提著籃子拿了幾包習慣吃的口味，再到冷藏區拿了一盒雞蛋，快速結帳。
"昇玟吶！這是什麼？" 精寅看著一袋一袋包裝鮮豔的零食巧克力，兩眼放著光芒。
"不要亂買了！在你找到工作前要節省一點！" 昇玟在櫃檯前大聲說到。
"啊..." 精寅失望的輕輕戳著每個飽滿的包裝，不能買了...（戳）好想知道這些漂亮包裝裡裝的是什麼啊...（戳戳）
背後伸來一隻手，意思意思拿了精寅眼前的兩包零食。精寅一回頭，看到昇玟在身後，把零食包放入籃內，再走向櫃台，精寅馬上開心的像小狗一樣跟著昇玟的腳步。
"只能買這樣了！又不是什麼營養的東西..." 看似無奈的搖著頭、拿出手機付款，眼角餘光卻在注意到搖著尾巴的狐狸開心的樣子後露出淺淺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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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碗拉麵加了兩顆雞蛋，再放了家裡還有的青菜，還算是營養的晚餐端到精寅面前，香噴噴熱騰騰的晚餐讓精寅食指大動。
"哇！好香！看起來就很好吃！" 精寅拿起筷子，等著昇玟拿來自己的那一份入座，兩人才一起開動。
不同於昇玟斯文安靜的進食，精寅一口可以吃下近半分拉麵的樣子，讓昇玟看呆了眼。
"呀...你有餓成這樣？沒人跟你搶..." 昇玟嘆口氣繼續安靜的吃麵。
昇玟才吃了一半精寅已經吃得乾乾淨淨，兩手靠在桌捧著狐狸臉，饒有興致的看著昇玟進食。
就像以前一樣，昇玟永遠是從容不迫、有條有序，精寅喜歡看著他做事、吃飯。一種令他安心的餘裕會在心裡蔓延傳染。
注意到對座看著自己的狐狸，微微牽起的狐狸嘴角令昇玟突然害羞的紅了臉。
"吃完了去休息啊...看我吃幹麻？還餓啊？..." 昇玟故作生氣的說。
"嗯..還餓。" 說完起身往前，雙手撐在桌面兩邊，低頭就往昇玟有些紅暈的臉頰大聲的親了一口。親完馬上逃離飯桌，滾回自己休息的書房。
"呀！！！梁精寅！！！！" 過了兩秒才意識到的昇玟紅著臉大聲怒吼。
今晚又被那狐狸精算計了吧！！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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