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歌的形式｜維吾爾族詩歌分享【二】

一首情詩&一篇文章

上次分享了一首我非常喜歡的詩歌，最近依舊在緩慢地讀維吾爾族詩歌，只是昨天看到Ottessa Moshfegh寫的一篇題為「Man in Xinjiang」的Flash Fiction（我覺得更像Creative Fiction），想起來這首有意思的情詩。

Everything Remains The Same

The beach we walked along whilst holding hands

The full moon we admired remain the same

The blue sea and even the green leaves

And the flowers in the valley are still the same.

The snow-covered mountain-tops and the lambs

The birds that flew together are still the same

But just one thing has changed, your soul

The land is green, but the tears remain the same.

這首詩出自詩人Zeynure Isa (1941-2022)，簡短，豐滿且留下了許多想像空間。維吾爾族詩歌集子看了一半多，喜歡其中很多很多詩歌，只是情詩喜歡的不多，不過這首讓我讀了幾遍，覺得那種好似完全寫景物卻處處充滿了深情的字句很觸動人心。❤️

同時，我也喜歡這樣的詩集安排。當一本詩集中集中了豐富的維吾爾族詩歌時，從2016年在獄中書寫的詩歌到百年前就吟唱渴望一個國家的詩歌，每一首都能給讀者留下深遠的迴響。這時，人類的好多先天加後天的情感都混雜了起來，有愛情、有意識形態、有家國情懷、有悲憤交加、有遊山玩水，也有深情敘事⋯⋯這其中，究竟哪種情感和歌詠佔了主要呢？讀詩集的人自會有自己的答案。然而，無論怎樣的答案，可能都離不開維吾爾、新疆的政治歷史情況。那麼，在這樣的情況下，能夠有一種文學創作完全脫離這些嗎？🤔我其實還沒有答案。

當前比較受歡迎的美國作家Ottessa Moshfegh倒是寫出了這樣的一個微小說，題為「來自新疆的男人」。

小說中這個男人是個吉爾吉斯斯坦族的放羊人叫Adil。兩千年初，作者Ottessa和男友Tim到中國武漢教英文，誰承想，到了武漢Tim就變成了前男友，不過兩個人還是作為朋友旅行中國。

到新疆之後，帥氣的Adil接待他們，不想，Ottessa跟Adil立即擦出火花⋯⋯在Tim生病他們找藥的間隙來了一點點露水情誼（僅限接吻）。帥氣的牧羊人Adil要作者Ottessa留在新疆跟他一起生活，而Ottessa覺得自己身體也開始不適，以為是Adil為了留下自己而給他們兩個人都下了藥😂作為一個從美國大城市來的年輕人，兩個人以為遭遇壞人，於是攔了一輛漢人開的順路車，給了100塊錢跑了。

Ottessa寫，多年後她才反應過來，帥氣的牧羊人並沒有給她和Tim下藥，他們那是高原反應😂不過為時已晚，她早就回了美國，無法做牧羊人的第二任妻子了。（牧羊人結過一次婚，有個孩子早夭了💔）

這就是Ottessa 的微小說。老實說，我有些失望，至少讀之前期待的是更多的政局動盪、戀人分別，等等起承轉合，怎麼就這樣一個故事完事兒了？！

直到，我讀到了上面Isa的詩。詩句幾乎立即讓我聯繫到Ottessa的文字和這個故事。在這個微小到沒有什麼波瀾的故事裡，它可以發生在任何一個年代，那山那水那人都可能是一樣的，而情感呢？

我也開始想，這麼多年來，Adil怎麼樣了呢？還在放羊嗎？

當我們城市裡的人把鄉村、西藏當作是一個現代社會還未曾染指的世外桃源，那麼，究竟誰的生活才是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