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得羅·佩魯吉諾 (Le Pérugin):《基督升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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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可福音》: 主耶穌和使徒們說完話後,就被接到天上,坐在上帝的右邊。使徒們離去,在各地宣傳《福音》,主耶穌和他們一起,用聖蹟證實他們的佈道。《路加福音》: 當耶穌祝福使徒時,就離開了他們,被帶到了天上。使徒們在他面前俯伏朝拜後,歡欣鼓舞地回到了耶路撒冷,不停地在聖殿裡稱頌上帝。《使徒行傳》:在使徒的見證下,一朵雲瞬間讓耶穌消失,使徒們看著耶穌,他突然被帶走,一大塊烏雲擋住了他們的眼睛。
彼得羅·佩魯吉諾 (Le Pérugin),《基督升天》,1495-1498, 木上油畫,被移置布上,325 x 265 cm,法國里昂美術館

1495年,佩魯吉諾受指派,為意大利佩魯賈本篤會教堂的主祭台繪製裝飾屏。因《基督升天》在經書中並沒有詳盡的敘述,所以畫家盡可聽憑自己的理解自由地發揮他的想像力。

佩魯吉諾(1448-1523)是翁布里亞(意大利中部的一個省份)流派的主要代表人物。他在此畫中將形象和造型置於一種微妙光線的瀰漫中,這是畫家的造詣,也是他與弟子拉斐爾的分享 : 在空間和人物之間建立和諧統一的關係。然而,畫家依然忠實於中世紀的傳統圖像,不強調畫面得縱深感,僅局限於長寬之間的二維創作。於是他畫出了一條連接瑪利亞,基督和上帝的,從地到天的垂直軸線。為了讓畫面有一種嚴謹感,畫家將筆下的人物描繪得左顧右盼,婀娜多姿,於是整個構圖給觀者一種強烈且動人的感覺。使徒們和奏樂的天使們讓背景畫面生機一片,而天使們又在地平線上漸漸逝去,那裡,隱約可見的群山中有一座築著防禦工事的小城。

畫面最上方的弦月畫框裡繪有上帝,他被天使和六翼天使環繞並構成了一個像徵博大、永恆的圓環。朵朵白雲形成了上帝的底座,與畫面下方承載眾人的堅實大地形成對比。

彼得羅·佩魯吉諾 (Le Pérugin),《基督升天》,1495-1498, 木上油畫,被移置布上,325 x 265 cm,局部, 法國里昂美術館
彼得羅·佩魯吉諾 (Le Pérugin),《基督升天》,1495-1498, 木上油畫,被移置布上,325 x 265 cm,局部, 法國里昂美術館


位於畫面下半部的聖母瑪利亞,其周圍有十三個使徒——這違背了經書的敘述: 首先,保羅在‘‘基督升天’’時還沒有信教; 其次,叛徒猶大還沒有被馬提亞取代——此二事將在《使徒行傳》才被宣布。

眾人因其鮮豔的顏色,嚴謹造型及形象和諧而被突顯出來,他們緊緊圍繞著聖母瑪利亞 : 保羅佩戴著寶劍 ; 聖彼得手持通往天堂的鑰匙 ; 獨自處於前景的聖約翰手裡拿著一本書。最後,在背景處理中,佩魯吉諾用變化玄妙的藍渲染出一片神奇的背景。遠處巍峨的山丘與使徒們的頭部持平,但在聖母瑪利亞身後的,則是一片敞開的無盡蒼天。一些稀稀落落的植物,一條平靜的湖水,一座遙遠的城市,它們點綴著緩緩逝於遠處的風景。

聖保羅因其插在地上的寶劍而很容易被識別。他是唯一個沒有抬頭仰望天空的人。他怎麼可以這樣?難道是因為在《基督升天》時,他還不屬於使徒中的一員?於是《福音》裡說,基督死後,有‘‘十一’’位使徒,也就是說,十二位使徒裡少了猶大,後者因內疚的困擾而上吊自盡。

彼得羅·佩魯吉諾 (Le Pérugin),《基督升天》,1495-1498, 木上油畫,被移置布上,325 x 265 cm,局部, 法國里昂美術館

數字十三,也是圍繞基督六翼小天使的數目,每一個天使由三對翅膀裝扮。橢圓杏仁狀的光圈將小天使們串在一起,它的中間是雙手指向天國的基督。畫面中央有兩個手持飄帶的天使,飄帶上記載著路加《使徒行傳》的話語 : Viri Galilei quid aspicitis in celum ?(加利利人,為何你們停止仰望天空?) – Hic Jesus qui assumptus est a vobis in celum sic veniet (耶穌,他離開我們升入天堂,他將以同樣的方式回來)。

彼得羅·佩魯吉諾 (Le Pérugin),《基督升天》,1495-1498, 木上油畫,被移置布上,325 x 265 cm,局部, 法國里昂美術館

奏樂的天使手持魯特琴,古提琴和豎琴,讓畫面沉溺於時間的綿延中,摒棄了關於宗教音樂只是聲音的傳統理念。在基督教徒的想像中,奏樂器具指的是銅管樂器,是它們陪伴了基督的第一批使徒在羅馬帝國圓形劇場裡的殉道。

橢圓形光圈中的基督 橢圓形的光圈圍繞著基督整個漂浮著的身形,它是中世紀裡的一個重要元素,在哥特式或羅曼式教堂裡的門和柱頭上,是它確定了耶穌和聖母雕像的呈現方式。它在這裡還證明了意大利畫家所保留著的某種古風。我們可以看到,橢圓形光圈的底部與聖母的光環相碰,在母親和逝去的兒子之間形成了一種特殊的聯盟。

前景中的花草,被精心繪製出來,它們一共七株,靜靜地綻放著,充滿了神秘的象徵意義。七株花草讓聖母和使徒腳下的大地變得更加自然,它們就如同消失在遠處的景物,證實了某些來自佛拉芒的繪畫影響。

彼得羅·佩魯吉諾 (Le Pérugin),《基督升天》,1495-1498, 木上油畫,被移置布上,325 x 265 cm,局部, 法國里昂美術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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