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靜止》#336 信息集

存在，即真實。無論原理是怎麼樣的，反正已發生在眼前。

相比思考，丁東終於慢慢的學懂了用心感受。因為丁乙。也因為靜璇。

「其實之前那位殷別也強調過，無論是我們，抑或滯留在亂流的那些存在，基本上都是所謂意識碎片……」丁東回過神來，繼續享受與丁乙父子之間的討論。

他甚至覺得，就算從此之後，他無法再以跳躍思維來自言自語讓自己的思考能力最大化，若可以一直跟爸爸這樣子的一起探討世上一切，或許是更接近理想的人生……

「嗯，都是靈魂。」丁乙似乎早已把所謂意識碎片以這更容易被世界所接受的名詞來定義。

「同樣都是靈魂，我們的能力與亂流內的存在大不一樣呢！」丁東點了點頭，卻又搖了搖頭。

「再簡化一點，靈魂就是帶有信息的能量體。當中的信息，除了『活著』這一過程上一切經歷所留下的資訊之外，也包括了期間超過兩個以上個體之間相互作用與交流所產生的東西，那就是情感。情感本質，就是連結。」丁乙在這上面看來也下過一些功夫，回應得順理成章，笑說：「資訊、情感、連結，組成一個生命與別不同的獨有信息集。分辨出不同信息集的，就是你們稱之為牆的阻隔。你們就是因為超越了牆而連結在一起，所以形成了緊密的思念體。然而，連結，就像一條紐帶，相互牽引。這種牽引，絕大多數的時候，相比起紐帶，或許更像一條鎖鏈。既連繫了眾數的信息集，卻同時把信息集當中的一些部分給封鎖起來了。」

「情感是最沒有效率的東西，卻能夠給予人們最具效率的力量。」靜璇記得殷別就是這樣定義情感的。

丁乙的說法，是把一切以純粹理性邏輯的科學角度來定性，就連情感也徹底擬物化了。然而，也因此更容易被理解。

他們一直所知道的意識碎片，模糊細節，只取象徵性意義的話，那就是靈魂。精簡化、擬物化之後的靈魂，就是信息集。很大程度上，意識碎片可被稱為靈魂，或信息集。那麼，意識備份，相對於意識碎片那一主體來說，其實只不過是靈魂或信息集的備份。

他們在一個二人共通的備份裡，透過情感，直影影響了共他主體。在一般認知來說，這大概不可能。然而，他們確實正在做著這樣的事，而且，是那麼的理所當然！

「當連結完全突破了牆，給徹底激活的時候，世上的一切眾生萬物，都可以被連繫起來。無論理性或感性，無論是何種的存在、怎麼樣的思維方式，那都是極之簡單的數學題了。」丁乙感嘆的說。

「這簡單的加數，背後是複雜到無以復加，且無法被引證的方程式！」

丁東一想到，爸爸此刻所慨嘆的，根本就是靜璇與他的現況，就感害怕！只因這一情況，到達爸爸所說的那種發展，其實就是他之前所想過的那一場等價交換。以一個單獨的我，即自我認知，來交換真正意義上的一切……

能不害怕嗎？那誘惑太過於巨大，而代價亦難以計算的龐大……

「你不是已想到辦法了？不用像你所恐懼的一往無回，而是具備一定程度的選擇性，能更靈活的運用你們的能力。」丁乙失欣看著自己家的長子。

「我？」

若是在這假想現實以外的任何一處地方，丁東鐵定會因為自己難以置信地一而再三流露無知而懊惱不已。

殺人滅口！他絕對做得出！至少，他是這樣認為的。

然而，在丁乙面前，尤其是這麼生猛的丁乙面前！丁東絕對甘之如飴！

這一點，靜璇已經頗為確定。所以，她比誰都願意保找沉默，旁觀眼前這對父子的交流。只是，偶然會像這一刻般，都快憋不住的要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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