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層邏輯》下的底層邏輯

fj 的介紹很成功，那場說書分享會完結後，我馬上去找《底層邏輯》這書來看。然後接下來的幾天，看了 @閱讀筆耕 的文字紀錄，也看了網絡上不同作者的讀後感和推薦文，不少都和 fj 一樣，被書中「商人的對錯觀」和「為甚麼注射器」帶來新的洞見啟發。

「商人的對錯觀」是在〈一個人心中，應該有三種對錯觀〉一節中提及的。作者劉潤的說法是：

再看一個例子。一個人走在人行橫道上時，一輛卡車衝他疾馳而來，所有人都大聲呼喊，叫他讓開，他卻淡定地說：「他不能撞我。他撞我是違反交通法規的，他負全責。我就不讓。」最后，這個行人被卡車撞死了。這是誰的錯，卡車司機的錯？當然。但是，這樣的判斷無法救回行人的命。行人那時應該這樣想：不讓，就是我錯，因為不讓開我就會死。

…… 總之，誰的損失大，就是誰的錯。

…… 一件事情出現不好的結果時，責怪、埋怨、後悔都是無用的，它們改變不了結果。如果自己有所損失，只能怪自己，也只有自己才能改變事情最終的結果……

「商人的對錯觀」真的很好用

試想想一家四口的場景，大寶花了很多心思，利用樂高積木建造了一座色彩繽紛的巨大城堡，放在桌上展示。趁著他睡前去洗面刷牙的時間，貪玩的二寶用力搖晃桌子，城堡隨之掉落粉碎。大寶聽見聲音轉頭一看，瞬間暴怒，正要衝過去給二寶一拳，家長出來擋下了。但二寶隨之被嚇哭，彷彿他才是受害者一般。

在這情況下，要如何處理大寶的情緒？理性地告訴他不可打人？威脅他再不打手就會被罰？學了這種對錯觀，家長就可以輕易把過錯由二寶轉到大寶的頭上。

「辛苦建造的城堡被毀，之前所花的時間和心思都損失了，責怪埋怨甚至攻擊二寶也改變不了結果。只能夠怪自己，為何城堡要擺放在能被輕易摇晃的桌子上？為何城堡要建造得這麼吸引，讓二寶忍不住他想破壞的衝動？」把原告變成被告，大寶就不能再理直氣壯，要求二寶必須接受懲罰。

終於，爭執的聲音停止了。輪到父母去洗面刷牙，突然傳出二寶猛烈的哭聲。大寶趁著這空檔一拳接一拳重擊在二寶的臉上，完全沒有停下的意思。口裡還舉一反三地說著：

「這次是你們所有人的錯！被打了，身體上痛的是二寶，心裡痛的是爸爸和媽媽。責怪埋怨甚至懲罰我也改變不了結果。二寶只能夠怪自己，為何不離家出走遠離我？為何不鍛練身體，增加抗打力？爸媽也只能夠怪自己，為何輕易相信我已原諒二寶？為何不輪流洗刷，留一人在此防止意外發生？

我沒有錯。相反，如果我不出手，我就真的錯了。之後無論會受到怎樣的懲罰，那損失也不及我無法真實的『做自己』，失去真我的損失要大！我要為我的城堡報復！⋯」

看！這種對錯觀超好用！

當你選擇了商人的思維，只在乎個人的「損失」，就可昂首挺胸的為所欲為。更厲害的是，何謂損失？如何衡量損失之間的大與小，這完全由個人的觀點、立場或信仰所決定。簡單來說，你必須在乎那「損失」，它才會真正成為你的「損失」。

所以，並不單是誰損失大就是誰的錯。而是，誰最在乎的東西正在損失，那就是誰的錯了。

也談談「注射器」

至於那「為甚麼注射器」，劉潤的說法是：

「為甚麼」這三個字的強大之處，就在於會強行把你的注意力吸引到為這個觀點找原因上。當你開始為它找原因的時候，這個觀點就已經悄悄地被「注射」進你的大腦了。

…… 把謠言放在「為甚麼」後面，是傳播謠言的最佳方法。

在觀點前加上為甚麼，讓它看似一個事實，這是書內提及的用法。然而，曾想過注射器其實不只「為甚麼」這一種嗎？會否整本《底層邏輯》其實也是一個注射器？在說書分享會上，當 fj 介紹到這個部分時，@雨果．Hugo 回應：「現在聽到為什麼都會質疑一下有沒有注射式洗腦。」

這種回應會否就是作者想通過這一章節向讀者注射的東西？當人們開始刻意防備時，即使在「為甚麼」後面跟著的是一句事實，也能輕易把它矮化成一個觀點。更厲害的是，前一個章節也在討論「一個人的表述可以分為兩種：事實和觀點。事實有真假，觀點無對錯。」，這裡就提醒要「防止『注射式洗腦』」。中性的「觀點」逐步變成貶義的「洗腦」。

只是「觀點」，而非「事實」，那又如何？它就沒有同樣值得重視的地方嗎？

歡迎來到商業的世界

書的作者劉潤讓我們知道，商業的世界是怎樣。對錯觀沒有絕對，至少有三種，視乎不同的情況採用不同的標準來判別對錯，確保把「過錯」推給別人，把「正確」留給自己。

事實和觀點之間的分別根本不重要，對我有利的就是事實，對我不利的就是觀點。使用注射器，觀點可以偽裝成事實，事實也可以矮化成觀點。

經濟學的第一個基本假設是：每個人在經濟活動中，都想儘可能地在有限資源條件下追求最大的滿足或利潤。人們會根據自己的偏好和各種選擇的成本與收益來做出理性決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