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绳丨1月：受骗的中国人（2025年，总第31期）

冬季的西双版纳，保留着国内大部分地区少有的暖和。户外文字与装饰，无不告诉你来到了一个特别的地方。而这种印象，又随着导游的介绍得以加强。

乘坐前往傣族园景区的大巴车上，一个二十多岁的女生，向我们讲述有关此地的历史与人文。提及傣族园时，这位导游抛出额外的游玩选择，在边境码头乘坐快艇。她透露，市场上的单价是299元，而她的渠道只需要199元。

导游提供了零散的画面感。比如，游客在澜沧江上体验《湄公河行动》里刺激的“神龙摆尾”，驾驶快艇的都是参与拍摄的特技演员——尽管我并没有看过这部电影；你还能在社交平台获取缅甸的定位，从而发布“出国”动态——但凡打开地图就会知道，中缅边境距此尚有不短的距离。

可总之，大概抱持某种对缅北电诈园区的惊悚想象，一些同伴被打动后，这项安排转而成为集体活动。

事实证明，整个过程远不像导游宣传的那么长久。在折返点给一船人例行简单拍了几张照片，驾驶员随即返程。

强调这种虚假宣传独属于西双版纳是有失公允的。毕竟作为中国人，尤其是去过全国大大小小景点的旅行者，我们肯定不会对落差感到陌生，甚至多次遭遇过“被宰”。

吃一堑，长一智？恐怕骗局现实不会如此简单。事实上，大约半年前，我就曾被卷入一场因为航班信息泄漏引起的电信诈骗，所幸有惊无险。半年过去，诈骗盯上人——或者更直白地说法是人口贩运的消息密集传来。

1月的“结绳”，就从“王星事件”说起，再转向小红书出现的TikTok“难民潮”，而后者被一些人解读为对“公知”欺骗的讽刺。

“中国人不骗中国人”这个流行短语，起初想提供的是某种信任背书。然而，单从逻辑上拆解，其中意味似乎有违诚信本身：难道中国人欺骗外国人就具备正当性？反之，外国人默认会欺骗中国人？

关注部分涉及的高端就业、俄罗斯商品店，也将为上述表达，提供更多理解视角的参考。

讨论

01丨“王星事件”背后

“万分紧急！演员星星赴泰国进组拍戏，于北京时间1月3日中午12时许在泰缅边境失联。”

1月5日，演员王星的女友嘉嘉在微博发声，向公众求助。尽管王星知名度不算太高，但借助图文介绍和用户的二次传播，该事件随即引起舆论关注。[1]

在中国驻泰国大使馆、中国驻清迈总领事馆以及泰国警方的介入调查与搜救下，1月7日王星被找到。1月11日，王星返回中国。[2][3]

不过，相关讨论并未终止。第一财经报道，王星之外，还有失联中国人等待解救。这些受困者从事演员、模特等职业，因工作邀约前往泰国，结果到当地发现是骗局。如果不能及时警觉、逃离，他们最终会被限制自由，强迫劳动。[4]

事实上，并非所有人都像王星那般幸运，而身陷险境的群体里，也不全是抛头露脸的公众人物。

微博用户“稀薄20”的弟弟2024年前往缅甸后失联，“王星事件”让其看到转机。于是，在1月9日，她发起一份在线文档，供其他失联者家属好友登记信息。[5]

短短几天内，汇总的受害者超过千人。根据整理，他们的年龄集中在二三十岁。就出国的动机而言，主要工作赚钱。尤其是“20岁以下的年轻人，从描述上看，他们往往家庭经济条件较差，甚至单亲居多”。[6]

可这不意味着，他们能被视作“完美受害者”。

“王星被解救成功之后，没有一篇报道告诉大众一个知识点——去国外工作是要办工作签证的。”一篇评论文章提醒，“很多国人也知道过去是捞偏门的，走歪路的，什么成分，还用说吗？”[7]

媒体人伍勤形容，“受害”是一个光谱。自2023年底至今，她频繁前往湄索，做泰缅边境上电诈产业的田野调查。

长期生活在湄索的菲律宾牧师伊曼努尔，近年一直在营救菲律宾受害者。伊曼努尔救出过无数人，却沮丧于很多人离开后，又去柬埔寨的电诈园区，或回国进入本地的电诈园区工作。

中国受害者也有类似情况。伍勤曾遇到一位中国人，他逃出缅甸的KK园区，被村民带到泰国警察局。他向伍勤询问，是否有办法离开警察局，因为不想回中国。他之所以离开KK园区，其实是嫌公司待遇不好，原本计划经由泰国偷渡去柬埔寨，找一家待遇更好的电诈公司。[8]

也许，受害者各有无奈，那是谁将他们带入如此境地呢？跟一些媒体报道和公众想象不同，情况往往属于“中国人专骗中国人”。

华侨大学华侨华人与区域国别研究院助理教授亨凯，梳理了缅泰边境电诈园区的发展脉络。政治军事力量割据，使这里成为不少违法犯罪活动的聚集地。作为最早一批电诈园区，亚太新城的引进就有著名电诈头目佘智江的参与。

KK园区崛起于亚太新城之后，亨凯称，该园区是由当地军事将领与来自中国的不法分子合作开设的。[9]

发表于“兽楼处”的文章，也对此次“王星事件”牵涉的妙瓦底展开解读。作者写道，佘智江名下投资公司的关键人物钟保家，是马来西亚华侨。

而佘智江的故事，吸引着其他资本涌向此地。2020年，澳门籍的尹国驹在妙瓦底开发出赛西港。同期，泰国籍华人俞建俊和当地武装队伍联合，打造了泰昌园区。由此，赌博、电诈等产业不断发展。[10]

这些华人老板角色是一方面，具体负责设计、实施骗局的，则是另一方面。

《南方周末》报道，王星看到的赴泰国曼谷拍摄影片的通告，来自江苏籍演艺圈人士颜文磊。2024年12月开始，他用名为“颜十六”的微信账号，与多名演员沟通出国工作事宜。

出发去泰国前，颜文磊曾告诉妻子李婷（化名），过几天就回来，后来却又改口说得在做几个月。颜文磊还有其他微信账号用于联络家人，夫妻俩常在凌晨聊天，颜文磊表示自己“累”，“干不动”，“着急”。2014年12月15日，他跟李婷说：“我都不敢和你开视频，我没有脸见你。”

“王星事件”发生后，李婷意识到，颜文磊可能牵涉一场跨越中泰缅三国的人口贩运，担忧他“被圈在园区里出不来了”。

记者查证，除了“颜十六”，“Chloe”“歌莱美传播-Belia”等社交账号也在散布相关招募信息。并且，即使看似剧组不同，这些账号仍重复出现于多个微信群。受访者分析，人口贩运的招募者，或许就是既往的受害者。[11]

不过，同样存在认同电诈理念的群体。某种程度上，他们是在巩固而非破坏熟人关系。

早年因网络热点事件被人熟知的“花总”吴东，由于拍摄电诈相关的纪录片，深入接触了多名黑灰产业链的从业者与知情人士。他提及，很多人一边进行电诈活动，一边又给家乡捐款、修路。

“我曾问他们，怎么过得了心里这一关的？”《凤凰周刊》旗下冷杉RECORD发布的文章里，吴东回忆，“他们说，上班就是上班，赚了钱之后，还是接着去养家，做一个好人。有了钱可以结婚，还能做点小生意。有的电诈公司里有妇女带着小孩，这些人甚至会坐在一起商量，怎么搞一个学校，解决小孩上学问题。”[12]

人性无疑是复杂的。可与之相比，我更想把问题引向制度和结构。

1月8日，作家许开桢声讨各大平台实名制泄露用户隐私：“有一部分是熟人拉熟人以挣高工资发大财名义拉去的，但是，但是，罪恶的源头，还是（个人信息的）贩卖。”[13]

科普博主项栋梁随后也表达不满。他指出，所有中国手机号码都必须实名认证，确认一个号码被用于诈骗后，追查是谁把号码违法销售出去，这件事并不难。一个机票订单从产生到被泄漏给电诈分子，整个流程都有迹可循。[14]

2023年8月，吉林电信曾否认“向缅北诈骗集团提供8000多万个手机号码”的传闻，但并未提供更多解释。

澎湃新闻的报道，引用了中央电视台《今日说法》制作的相关节目内容。警方透露，合肥一家科技公司先后与江苏某家运营商、河南电信、福建某运营商和吉林电信内部人员合作，从这些“内鬼”们手里拿到海量手机号。

“平时各大运营商针对用户严格实名制，而且反诈系统高度灵敏，甚至误伤了一些正常用户。”文章对比说，“内鬼”给电诈“带路”这种操作，实在让人惊掉下巴。[15]

一篇评论发布于1月12日的评论中，北京改革和发展研究会研究员王明远提问：“为何全球第二强国的公民成为最大受害对象，而不是韩国人、日本人、希腊人、阿根廷人？这种为中国人‘量身打造’的恐怖生态到底是因何产生？”

他总结，这背后与个人信息保护、电信与金融管理、青年就业和生存、海外投资管理、对公民海外保护、对失败型国家外交战略更新等方面密切联系在一起。[16]

1月21日，央视新闻报道，中国与缅甸、泰国、柬埔寨、老挝、越南等国家的代表在昆明召开会议，就区域安全治理的重要议题展开深入探讨。[17]

02丨小红书与“难民”

到底有多少美国人涌进小红书？

中文互联网上，一种说法称这个数字是1.7亿，有的言论则表示超过340万。其中，340万可以追溯到总部位于以色列、在美国上市的互联网流量监测公司Similarweb。

Similarweb透露，1月13日，随着许多TikTok用户发布转向小红书的消息，后者在美国的每日活跃用户数达到340万。比照前两天情况（1月12日约65万，1月11日约41万），340万无疑是巨大的增长。[18]

有文章质疑数据仍然虚高，因为按照德国数据统计公司Statista口径，截至1月14日，小红书在美国第一季度下载量仅有约70万。但结合语言学习工具多邻国的说法——同期美国新学习普通话的人数增长约216%，“远远高于”其他语言——小红书确实更加受到追捧了。[19][20][21]

来到小红书的美国TikTok用户以“难民”自嘲。按照美国最高法院的裁决，1月19日，TikTok将无法对美国用户提供服务。

早在2020年，美国围绕TikTok的禁令就已酝酿，后经两届政府的左右摇摆，直到2024年成为法律。支持“不卖就禁”的政客称，TikTok牵涉美国国家安全和用户隐私，虽然许多人并不相信此番说辞。[22]

于是，临近禁令生效，这些“难民”带有逆反心理，迁移到中国公司开发的另一款社交软件小红书，并与中国用户展开对话。

《人民日报》评论写道，该新闻让人们更深切体会到，“什么叫大势，什么是人心”，即“美国老百姓要正常生活，中国企业要正常发展，中美两国民众要正常交流”。并且，与其说这些用户是“流浪”，不如说是找到“新家”。[23]

“新家”的比喻，根植于一系列“对账”行动。正如观察者网用户“平原公子”所说，“对账”有助于“世界人民大团结”。

美国人突然意识到，“对账水电费，美国大概是中国10倍左右；对账医疗成本，那简直是百倍千倍”，“中国大学只需要几千人民币学费、中国做个大手术只需要几万人民币、叫个救护车甚至是免费”……相应的，很多中国人也从既往鼓吹美国的“公知”骗术中醒悟过来。[24]

然而，中文互联网上不乏评论觉得，这种结论过于武断。

一篇文章指出，“对账”应该是在同阶层中进行，“如果不考虑大众的普遍收入水平和消费质量，那么河南人民生活将吊打首都北京，中西部县城赢过一线城市”。[25]

另有声音称，国外的开支昂贵很大部分在于人工，而这方面，中国的廉价不值得自豪——“你还没受够廉价劳动的苦楚？你以为我们的996是怎么来的？你不知道我们的学生被打包去某些工厂打工（不接受就不给毕业证）时薪八九块钱？”[26]

质言之，某个层面上，“对账”不过是2024年国产游戏《黑神话：悟空》争议评价的困境延续：一种被贴上国别标签的意见表达，能在什么情况下可以被推而广之，代表该国更大群体的一致观点？[27]

面对复杂的现实，肯定有化繁为简的选择——结果是好的就行了，比如通过“对账”，中国在外国人眼中的形象得到改善。

可我随之而来的疑惑是，首先，这种外部“改善”会否沦为“我们”的臆想？考虑到中文互联网上，“外国人爱中国”式的内容已成为“流量秘密”，如此担忧恐怕并非杞人忧天。其次，假设要坚持“结果主义”的理念，那当中国人称赞外国时，像是“跪舔”之类的嘲讽又何以发生？[28]

2017年，中国留学生杨舒平在马里兰大学毕业典礼讲话中，将家乡经验作为对比，赞赏美国空气“又甜又新鲜”，立马招致广泛批评。原因主要在于，她的讲法与常识不符。[29]

可同样的，小红书流行的“对账运动”就没有带来新的偏误吗？

凤凰网采访了20位一周深度使用小红书并愿意“坐下来好好聊聊”的外国人，有受访者认为，“中国男博主说话轻声细语，给美国女性带来了一股清新的气息”——好像那些“3、2、1，上链接！”式的夸张方式不存在似的；而美国女矿工称，她很欣赏来自中国的赞誉，“女性能顶半边天”——可我们扪心自问，这句话几成落实到职场平等上？[30][31]

因此，随着“对账”弥散开来的“自豪感”（考虑到“赢麻了”“遥遥领先”此类流行语，说是“自大”也不为过），我们或许在跟“相互深入理解”的目标南辕北辙。

1月17日，观察者网报道了“中美网民共同完成了对美国政府的欢乐嘲弄”。一则评论说：“（美国人）来了好啊，给他们多灌输点仁义礼智信……”我们暂且放下“灌输”一词的负面色彩，聚焦所谓的“仁、义、礼、智、信”。[32]

国家社科基金重大项目“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融入法治建设立法修法规划研究”子课题负责人、中国社会科学院研究员张生，2017年撰文阐述中国传统文化核心价值观念。他说，“仁、义、礼、智、信”定型于董仲舒，“仁、义、礼、智”则源出孟子，再往前便是孔子最先提出了“仁、义、礼”。[33]

概而言之，观察者网该评论者是以“仁、义、礼、智、信”，关联起绵延数千年的儒家思想，进而带出一套中国传统文化的“优越论”。由此，“我们”跟外国人接触时，提供的就不仅有现代文明，还包括让外国人“开眼”的历史底蕴和遗产。

问题是，“我们”当中的多少人有资格说，自己继承并发扬了“老祖宗的东西”？

读书节目《一千零一夜》中，媒体人梁文道曾对《论语》进行导读。他以这部几乎每个中国人都熟知的典籍开篇为例，解释何谓原始儒家的精神。

原始儒家存在一个常被我们忽略的面向，即它跟侠的关系。梁文道提醒，孔子门下弟子原宪被列入《史记》的“游侠列传”，就暗示着儒家的刚毅与勇敢，他们敢违逆任何权势，要直言不讳地说出所知道的真理。只不过，这种内核平时被“温、良、恭、俭、让”包裹着罢了。

针对成己达人的志向，并且这种志向很可能缺乏时机落地，甚至连同道中人都没有，梁文道总结：

我们今天老说，儒家是我们中国的传统学问，是我们老祖宗的东西。既然是老祖宗的东西，你要继承，你不费力继承，你就不配说那是你老祖宗的东西。你要继承吗？你敢继承吗？这样的一种儒门学问，你知道你学了这个东西之后，到了最后，“人不知，而不愠”，你才能够称得上是君子。你准备好要当一个君子了吗？[34]

可惜，纵使小红书的中国博主自此发奋，大概也没有多少施展机会了。

美国政府1月20日发布一项行政命令，在未来75天暂停封禁TikTok的法律，以寻求保留该平台的解决方案。与之对应，小红书势必面临不同语境带来的监管风险，而后续避险的做法大概“劝退”不少海外用户。[35][36]

1月24日，《金融时报》中文网的评论写道，TikTok“难民潮”所反应的，这已不再是某个平台被封禁与否的商业事件，而是一种新型政治秩序的缩影。

“国际政治向前所未有的维度延伸，是生产力变革时代的常态。”作者表示，比争夺平台更为紧迫的，是政府如何在失衡的权力结构中定位自身：是单纯当好数据流动节点，还是主动参与塑造未来的规则？[37]

关注

01丨买份“烟草局”工作

以“高端就业”为关键词，招聘软件上，近年可检索到不少中介公司广告。1月20日，搜狐新闻旗下极昼工作室就此进行报道。

记者调查发现，这些中介公司往往明码标价，向那些学历平平、希望找到稳定工作却苦于没有渠道的人，兜售安稳的体制岗位。供职于中介公司的小叶介绍，他推荐的付费工作包含烟草、银行、医院、学校、水利局和航空等行业的岗位，售价5万元到30万元不等。

但实际上，中介公司并无特殊关系，他们能做的只是通过“包装”来提升岗位吸引力。

求职者“基本符合要求，没啥智力问题、学历问题都能成功应聘”，中介支付费用的作用在于增加“保障”，比如承诺可以转正、获得编制——最终也只有承诺而已。

2024年11月，兰州警方侦破一起特大招聘诈骗案。这场持续近三年的骗局涉案金额超过8000万元，受害者多达400余人，均为大学应届或往届毕业生。为提升可信度，案件主犯于某等人专门设立公司、租赁多处作为“考场”“培训中心”或“会议室”的场地，并且安排一大帮临时雇佣的“群演”。

小叶和另一位曾在中介公司干活的受访者江琦，都遇到过不少“执着”的求职者，他们被骗后不死心，继续铤而走险。

江琦回忆，有个客户在2022年交了钱，公司承诺给他办理军队文职。然而两年过去，“2024年的（录取）公示都已经出来了，他还在等（我们给他办）2022年的补录”。[38]

02丨转瞬消失的“俄货”

风靡差不多半年后，“俄罗斯商品馆”迎来关门潮。

按照《联合早报》梳理，1月初，在上海生活的俄罗斯抖音博主“小安在中国”发布探馆视频，称“给你们看看中国人怎么骗中国人”。

“小安在中国”说，上海“俄罗斯商品馆”里的产品并非产自俄罗斯，而是俄罗斯风味的中国东北特产，拍摄期间遭到店员驱赶。另一位博主“俄罗斯珊珊和阿康”，则在广东省茂名市电白区的“俄罗斯商品馆”发现，店内售卖的红酒产自亚美尼亚，提拉米苏俄式蛋糕产自中国。

原本，俄罗斯商店在黑龙江以外并不常见，但从2022年3月，即俄乌战争爆发不久后形成风潮。

文章介绍，彼时，京东与俄罗斯电商平台Yandex Market合作，在陕西注册成立俄罗斯国家馆网店，所售商品很快被消费者抢购一空，店铺上线一周总销售额接近600万元。

“俄罗斯商品馆”在中国“泛滥成灾”，迫使官方出面解释。1月17日，俄罗斯驻华大使馆发文提醒，现阶段俄罗斯国家馆在中国的官方地址，仅有在俄罗斯出口中心支持下开设的四家场馆，分别位于上海、哈尔滨、成都和深圳。

经过一番整顿，“俄罗斯商品馆”热度断崖式跌落，市场骤然冷清。作者分析，倘若管理者不进一步完善机制、约束商家、提高整体诚信，这类闹剧就还可能再度上演。[39]

参考备注：

• 题图：Photo by Sergio Santana on Unsplas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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