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書 Day 5｜姊

我和我姊曾經是那麼要好，好到無話不說，好到分秒膩在一塊，見不到面時也會秒回對方訊息（她對誰可能都是如此，但對我來說這不是件容易的事），講電話時也總是霹靂啪啦講個不停，要掛電話還一拖再拖。

基於我們倆性情都相當暴戾，吵架算是屢見不鮮的事，但只要一吵起來都沒有人肯退讓，於是，在前幾年我們徹底性地決裂了。

大部分的原因是她對我充滿了不諒解與不理解，覺得我做的決定永遠只想到自己，沒有把家庭和媽媽，甚至是她擺在優先的位置。

我們最初在 IKEA 裡談論這件事，印象中我淚流不止走出了店面，後來又逕自去找她，彼此語重心長了一番。隔天再一起吃了一頓「最後的午餐」（因為和她朋友約好了），隨後在路邊對彼此掏肺又流淚。我向來很難忍受失控火爆（對方感覺在咆哮）的場面，又或是察覺到自己的論點即將站不住腳，常常沉默一陣子後便逃離現場。這也向來是她的地雷，她像把長年對我的積怨一次發洩出來，在我身後大吼：「你又要這樣轉頭走掉嗎？」經過的路人都詫異地看著我們，而我感到無地自容。

我們倆像演八點檔似的戲劇化又狼狽不堪。在那之後歷經了幾次我的挽回、懺悔與道歉，但她似乎鐵了心要與我保持距離，對我說了更重、更難聽、更難忘的話。我想這次我不是站不住腳，是已無力到無法再站了。就這樣，我們之間多了這個心結直到今日，再也解不開了。

我一直難以好好回憶這件事，是一直很難相信與她的感情就這樣發生變化了。那麼順理成章地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