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lay始終都在那兒
11月5日的晚上看到了一隻視頻——Marina在紐約Moma舉辦The Artist Is Present,其中最後一個展出是由Marina每天7小時坐在一張桌子前等待前來與她凝望的陌生人們,無論誰前來,她的内心都像被深沉的大海控制著,沒有任何情緒的浮動,直到Ulay的出現。
那隻影片一遍又一遍地播放著,我的眼淚一遍又一遍地掉落著。舊人重逢的那股溫暖夾帶著一點陌生的剋制,灰白頭髮、皺紋、安慰的吐氣,以及Ulay剛剛坐下時對自己坐姿的稍微整理,每一個瞬間都能加深一次我内心的隱痛。於是,Marina終於衝出那靜默的大海,她的眼淚像海浪一樣拍打著在場的所有人,也拍打著桌子另一頭的Ulay。
11月5日,是我第一次知道Marina和Ulay的名字。我的記憶中是出現過Ulay的照片的,如果記憶沒有出錯的話,現在想來應該是在他今年去世那會兒各種媒體的報道吧,而我只是一瞥,並沒有多餘的停留。
你到底還愛我嗎?
這個問題似乎困擾了俗世社會的男女,如果Marina在他們分開後的任何一個瞬間也曾探索過,2010年那張桌子的凝視,她也該有了她的答案。旁人的解讀于他們而言並不重要,但于解讀著自己而言是重要的,因爲“你之外沒有其他人”。對我而言,Ulay在桌上停留的更長久的手,已經説明他有多在意對面的那個女人,但現在,他也只是一個觀衆,和其他前來與Marina凝望的觀衆是一樣的,時間的限制讓那份剋制得以保留,也為所有當時及日後“在場”的人們保留了那份美好。
在11月5日的那個晚上和6日的凌晨,我都在追蹤這對藝術家戀人的過往,並找到了他們當時分手的那個紀錄片《情人·長城》(The Lovers: The Great Wall, 1988)
關於長城和分手的這個主題,我并沒有專門去探究當事人自己的描述。不過以我自己對信息的理解和直覺而言,我覺得表述為“他們是在決定分手后,一起前往中國完成了這個分手作品,而最初是想在長城上表達另一個主題——結婚”,更加合理。也有文章說,即使如此,Ulay也沒有好好完成這次分手作品,他沒能到達他們最開始約定的那個地方——因爲他的隨同翻譯懷了他的孩子。因此,有人說The lovers的背後是狗血的。不過我覺得,儅人們用“狗血”來形容這個作品或者他們的故事時,只能說人們本身就存有一些狗血的限制性觀念。
在Ulay和Marina的愛情中,或許真的不存在責任。Marina在她的自傳裏説到過Ulay經常在她面前與其他女人調情,并且她還和Ulay以及他另一個伴侶一起同床做愛過,儅Ulay和另一個女人做愛時,就像Marina不存在似的。
以下的話并不是在為Ulay開脫,事實上他根本不需要什麽開脫。我還是認爲沒有必要用我們自己的信念去評論其他人的愛情和行爲。
就像上文説的,這對藝術家戀人的關係裏並不存在責任。他們給予對方pure love,true love,沒有契約。沒有理所應當的開始,沒有理所應當的結束。他出軌了,他貪戀其他女人的身體或感情,他要娶那個懷孕的翻譯在北京舉行婚禮,這些只是如此自然地發生了。但那份pure love , true love,并沒有消失。它被永久地儲存了,它只是不再對外顯現,但它始終是在那裏的。就像2010紐約的那張桌子,不僅那幾分鐘,一直以來,他們都在彼此的對面。
賽斯說,靈魂永生。
2020年,Ulay雖然離開了地球,但他始終都在那兒,也始終都在Marina的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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