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禮｜【萊比錫】巴赫

二戰結束已逾七十載，20世紀歐洲文學裡那座顯赫的帝國城市，如相片一般在記錄中死去。巴赫遺骨幾經易地，最終安放於此亦是大戰之後的事情，小教堂在沈默的守護中卻顯露出一種無怨艾的衰敗，樸素得可憐。

隔著後殿閒人免進的圍欄，望向巴赫的墓碑，實在傷了朝聖者的心。我本也想像在維也納中央公墓時為逝者獻上一束鮮花，碑前站一站，聊以排遣自己已無能表達的熱愛。

去看望巴赫的路上途經一家年輕人經營的舊唱片店(Ohrakel-Records, Brühl 61, 04109 Leipzig)，在古典盤的角落裡找到了S.Richter的兩張平均律，巴赫在天有靈！那是1973年因斯布魯克的現場，有朝一日定要伴我長眠的錄音⋯⋯那老舊的琴聲撫過劃痕的橫壑，至今仍能在時光的細塵中反射出清晰而溫暖的波形。若是Book I沒有遺散該多好！我滿足於偶然降臨的歡喜，不奢求什麼了。

二〇一九年，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