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攤是經濟小櫥窗,也是旅遊市井化體驗
地攤經濟意味着市場繁華與自由,從旅遊角度,包括道地小門店、小吃店等在內的泛地攤經濟是最接地氣、最接市場、最接近市民生活的地方。旅遊者之所以願意光顧,是因為地攤等有一種地域化生活的最原真體驗、最原味特產,甚至南腔北調的叫賣聲,三百六十行的各色行頭、手語都是一道難得的風景。
近些日子以來,“地攤經濟”成為熱議話題。
建議釋放出“地攤經濟”的最大活力。緊接着,不將占道經營、馬路市場、流動商販列為今年文明城市測評考核內容。強調“打破一些不合理的條條框框的政策,廣設集中攤位集中廣場讓更多就業商家成長起來””。
受新冠肺炎疫情影響,一些小微企業的經營遇到困難,一些人的就業面臨困境,一些家庭的生計陷入困局,鬆綁“地攤經濟”,是“保居民就業、保基本民生”的便宜之舉,是共克時艱、執政為民的善政良策。
細算起來,“地攤經濟”雖然熱議於當下,卻并不是一個新現象,而是一種由來已久、廣泛存在的經濟型態。往遠了看,《清明上河圖》中,就有挑擔叫賣的,有支攤吆喝的,“販夫走卒,引車賣漿”在中國有着非常悠久的歷史。在“鄉土中國”變為“城鄉中國”的百年變局程式中,現實中成千上萬的家庭,都是通過賣茶葉蛋、大碗茶、擺修理攤等,完成最初始積累,進而在城市站穩腳跟的。
此外,“地攤經濟”也是一種爭議較大的經濟型態。一方面,它有有利於居民就業,有利於群眾生活,甚至有利於降低疫情對經濟社會發展帶來的負面影響、有利於拉動內需和保持社會穩定。但另一方面,它也有可能造成交通擁堵,有可能導致衛生惡化,有可能加劇雜訊污染,甚至有可能因為品質不達標而產生食品安全問題,有可能因為攤販“爭地盤”而產生城市治安問題。正是因為存在這些問題,城市治理者和流動商販之間的“貓鼠遊戲”,持續上演了很多年。
其實“地攤經濟”雖有爭議,但如果仔細梳理就會發現:基本上沒有人否定它的好,但有很多人擔心它的不好。一些城市治理者,更是容易因擔心而焦慮、因焦慮而害怕、因害怕而嚴禁。為了圖省事,他們往往選擇一禁了之,把孩子和洗澡水一起倒掉。
這種做法無疑是不可取的。從經濟的角度看,如果弱勢群體越來越多、越來越弱,甚至於到了生計無着的境地,那其他人的錢包也難以一直安全下去。從治理的角度看,光“堵”不“疏”,其實沒有解決矛盾,而是在移轉或是積累矛盾。
從文明的角度看,再卑微的個體,也有生存的權利,應該為他們“大開方便之門”,絕無法因為“愛面子”,而讓他們“餓肚子”;絕無法因為“怕麻煩”,而給他們“添麻煩”。
“地攤經濟”呈現出來的主要是城市治理問題:治不好,有可能成為“牛皮癬”;治得好,就會成為“養魚池”。目前形勢下,“放水養魚”其實是一道“必選題”,這就要求:對於“地攤經濟”,既要鬆開繩子,還要牽住鼻子,也就是說,既無法一禁了之,也無法放之任之。
鬆繩子,各地方理應順勢而為。於頂層設計而言,相關政策已經“由緊趨松”,各地方無法就合規性找理由;於地方實踐而言,各地方無法就可行性找借口。牽鼻子,各地方還需有所作為。哪些地方可以擺攤,哪個時段允許經營,哪些門類放開准入,哪些證件需要備齊,哪些行為會被懲處,各地方當然也可以“抄作業”,但也要結合區域實際、有所創新,要狠下一番“繡花功夫”,落地政策要盡力避免出現“水土不服”的現象。
既要鬆繩子,又要牽鼻子,這屬於一個“硬骨頭”問題,解決起來自然是有一定難度的。但治理能力要想有效提升,不就是應該啃下“硬骨頭”、完成高難度動作嗎?站在這個層面,松綁“地攤經濟”,是對各地治理能力現代化的一次大檢驗。各地方應該利用此次機會,以松綁“地攤經濟”為切入點,倒逼改革,促進提升。
農就發表過評論文章,名為《流動攤販自我就業,也是一種街頭文化》,探討的就是“地攤經濟”問題。彼時討論的一個核心問題,即“流動攤販合法化”,直到今天仍然有很大的現實意義。因為文明辦鬆綁“地攤經濟”的決定,那明年以後乃至更遠的以后還松不松綁,“合法化”這個老問題會不會有新答案,這塊懸於人心的石頭,應該及時搬走。
“地攤經濟”的合法良性發展,保障的不僅僅是個體的生存權利,折射的更是城市治理的“制度溫情”。就短期來看,給“地攤經濟”鬆繩子,屬於特殊情況下的特事特辦;從長期來看,我們希望“地攤經濟”能成為尋常百姓日常生活中的尋常事,“地攤治理”能成為城市現代化治理中的常態治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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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旅遊〉K社長,創始人,長期關注“全世界新旅遊型態與人文地理的新旅遊自媒體”,分享旅遊互聯網資訊內容和創業內容經營成長,期望下個10年,讓旅遊更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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