殤鏡《Miroir de nos peines》

舒嫚

2023 年 12 月 14 日

IPFS

一九四○年，大戰一觸即發，德軍即將進入法國。

當年那名陪伴在愛德華與阿爾伯特兩名逃兵身旁的小女孩，

路易絲如今長大成人，是公立小學的教師，

星期六、日在家附近「波西米亞女郎」餐館當服務生。

母親珍妮去世留了錢跟房子，愛德華也留一筆錢給她，路易絲並不缺錢。

餐館老板朱爾先生是老鄰居，看著路易絲長大，看她談戀愛訂婚，

但跟未婚夫阿芒訂婚三年，為生小孩的事吵架分手，

街坊鄰居都覺得路易絲真傻，阿芒罵她莫名其妙，

小孩子該來就會來，為什麼堅持生了小孩才肯結婚。

解除婚約後，路易絲陸續交了幾個男友，只求有個孩子，

時間一年年過去，孩子不來，她去做了檢查，輸卵管有問題，不能生育。

心情惡劣的路易絲接受熟客蒂里翁醫生的邀約，到14區阿拉貢旅館和他見面。

蒂里翁醫生願付一萬法郎只為看她的裸體，

就在她轉過身那刻，醫生竟從口袋掏出手槍朝自己頭開一槍，

轟爆半張臉，血液腦漿濺的四處都是，包括路易絲的臉頰身體。

受到驚嚇的她，在旅館其他房客過來察看時，一絲不掛跑出大門，在大街狂奔。

這則新聞上了報，路易絲被貼上女教師兼職賣淫標籤，

雖沒指名道姓，學校幾位女教師跟校長說了重話，

醜聞如影隨形，逼得她在巴黎無處容身。

她和找蒂里翁夫人談過話後，

向朱爾先生求證，母親珍妮年輕時是蒂里翁醫生的情人，

那時醫生已經娶妻生女，他的社會地位不容許離婚，珍妮生下一子後，兩人分手。

朱爾先生說當年珍妮的孩子出生不久就夭折，

但是蒂里翁醫生的女兒亨莉埃特說出的真相才驚人，

珍妮生的嬰兒，醫生將他送到社會福利局遺棄，

九個月後，領養回勞爾蘭德拉德，她們的兄弟。

勞爾蘭德拉德個性頑劣，受盡蒂里翁夫人虐待，

練就更激烈反抗手段，終於連寄宿學校的老師都無法忍受他，

遭退學的勞爾以偷拐騙為生，後來加入軍隊。

不久前，亨莉埃特收到他從監獄寄來的信，為什麼勞爾會在監獄？

亨莉埃特幽幽地說：逃兵，偷竊。

嗜財如命的下士長勞爾是馬延堡最大的黑貨販子，兼賭博專家。

秉性純良的中士長加百列負責管理補及品，

不肯睜隻眼閉隻眼讓勞爾帶他的狐群狗黨偷雞摸狗，

盜賣食物各種罐頭，勞爾使小手段讓加百列受皮肉痛。

加百列對這傢伙懷恨在心，德軍攻擊馬延堡，軍隊被衝散，

勞爾帶著他跟著難民往南方走，照顧受傷的他。

勞爾在商店搜括值錢物品，一輛輛軍卡開進市區，兩人被逮捕，以逃兵之名送進監獄。

謎樣身分的騙子德希雷密格，冒充過小學老師，律師，飛行員，外科醫生，

他最自豪的是混進情報部門假冒土耳其語專家，

把官員、學者耍得團團轉，要不是被真的專家拆穿身份，

他真捨不得離開那間可以監聽許多機密談話，

可以隨意塗黑他人信中內容的工作呢。現在他的身份是貝洛小聖堂的雷密格神父。

他率領修女照顧難民，讓她們有遮風避雨的住處，有食物填飽肚子。

機動憲兵軍士長費爾南，結束長官交代燒毀機密文件、數百萬法郎鈔票任務後，

急著返鄉和病弱的妻子愛麗絲會合。

路易絲帶著路上撿來的3個孤兒，在小聖堂見到勞爾，

認識加百列，愛麗絲和費爾南，德希雷所有角色都齊聚在小聖堂，

他們都因為相互扶持、平等相處，讓人生有了意義。

《殤鏡》是皮耶‧勒梅特『災難中的孩子』三部曲完結篇，

故事開始，巴黎市謠言四起，納粹要打進來了，年輕男丁都進入軍隊，

正當市民認為戰爭不會來到巴黎時，

希特勒侵略荷比盧，出現大批難民跨越比利時靠近法國邊境，

巴黎也遭到德軍轟炸，市民攜家帶眷，從巴黎逃向南方的羅亞爾河區。

朱爾先生鎖上餐館大門，帶著路易絲加入難民隊伍，

看到的是奧爾良幹道到處可見手推車載著傢俱沿汽車邊經過，

有錢人幾天前就逃了，現在都是老弱殘兵，路上什麼樣的人都有。

到處都是臉，一張又一張的臉，成了我們難以面對自己苦難與戰敗的一面殤鏡。

《殤鏡》文字緊湊，對話詼諧，偶爾出現的冒險場面很有視覺畫面，

勒梅特的這面鏡子不僅顯現法國滿目瘡痍的悲傷與恥辱，

也寫出了苦難靈魂中潛藏的人性與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