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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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悬置的日子

摩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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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洲的朋友发来讯息,说家人前不久从国外回来,飞机上有人确诊,因而被送去指定场所隔离。而在最近一周,他和其他家人也开始经历咳嗽,发冷和恐惧。他问我有没有whats app. 我告诉他我没有外国的号码,想问一问他们那里现在具体情况怎么样了。但他后来没有再回。

前些日子用英语写了一篇疫情中的经验,分享给国外的朋友。我的朋友很少,有几个反馈说很有帮助,想分享给更多的人。这是我最开心的事了。

昨天是周五,下班回来后,除了吃喝,好像突然不知道该做什么事了。确实有好些事可以做,但都让人觉得好累好累。

突然看到一个新闻,是坂本龙一要将音乐会开在线上,并放出10多年前音乐会的视频给全球听众,昨晚8点播放第一个视频。快8点时,我循着这条新闻找到了播放的地方,戴上一个之前购物赠送的很大的监听耳机。原来有好多听众都同时在线听这场音乐会,就像一场真正的直播。大家一边听,一边留言,讨论着每首曲子的名字,说着‘谢谢’,‘谢谢’!我一时很想加入这场留言的盛宴,可是都没有注册账号可以登陆。我在微信上发了一条信息:‘有人一起听坂本龙一么?’没有期待得到回应,就是想发一下,或许是想记录一下这个时刻。后来有几个平时不怎么说话的朋友回复了,于是我又找了一个可以听回放的链接。我还看了一个资料,是那些曾因精神健康状况受过隔离的人分享他们的困境和经验,希望为其他对隔离、担忧和恐惧感到陌生的人们带来支持。这份档案的内容令我很有共鸣和启发,也感到安慰,好像可以暂时不去关注疫情,更安心地聆听一场音乐会。

今天又是悬置的一天。我在床上躺了一天,似乎又回到了湖北疫情最严重时的状态,心里不能轻松。前两天妈妈看到家里多了两袋米,说这是在‘做空事’。早上窗外的战斗机不停飞过,我们聊天时又讨论了几句囤粮是否必要,并没有什么结论。电视节目换来换去,找不到什么想看的剧。书也不知该看哪本。觉得索然无趣,只好又去床上躺着,把窗帘也拉上。

有很多在线的课程和讲座,已到了知识焦虑无从选择的地步,没力气听了。手机的屏幕亮着,不知该看什么信息。未读的信息有两万多条,群组好多个,整理内存空间也没有心思。想了解国外情况,看英语新闻又吃力。刷朋友圈,也没什么新鲜的。

这样的日子与充实无关,属于虚无。它是追逐与追逐之间的空隙,属于悬置。有很多不可预料的事在发生,超越了认识的局限。有很多事不一定会发生,人却可以有千百种想象与预期。而没有一种荒谬可以定义别的荒谬。

感觉整个世界在下沉,脑袋开始胡思乱想。或许就这样度日,有简单的物资,节约地用;每天吃了睡,睡了吃,不用学习,锻炼,不用工作,生产,发展,不用奋斗,拼搏,不用梦想,不用追逐意义,也不用消费,过最低配置的生活,在空余的时间中自由地悬置,这样是可以的吗?旁边的人很认真的问,你有信心能活下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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