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書3.6 沒有道別,明天到來,各自安好

BROOD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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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改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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緣深緣淺,聚合離散。沒有傷感的道別,只是從此再也沒見過了。

我幾乎沒有一段主動決定結束的關係,都只是漸漸就走散了,也許沒有什麼特別的原因。就是可能某一天發現,彼此沒有可以繼續說的話,於是再也沒有聯繫過了。連偶爾的寒暄也沒必要了,在那個階段之後,我們消失在了彼此的生命裡,悄無聲息……

緣深緣淺,聚合離散。沒有傷感的道別,只是從此再也沒見過了。

我和小雨當初就是這樣。


高考前一段時間,我和小雨鬧了點彆扭。起因其實很簡單,當時我、小雨和另一個女孩晴關係很好。和跟小雨不一樣,跟晴一起我們經常聊台海局勢、“宮廷政治”。小雨對這些並不感冒,有時候跟晴聊的高興了,小雨會有種被冷落的感覺,但當時我並未察覺。那段時間我和晴還互相交換日記,說是日記,其實大多是兩個熱血青年對國事、政事的一些粗陋看法,涉及個人生活的反而少之又少。

話說當時我跟晴都住在教師公寓,我們中午、晚上一般都會一起回去。那個時候十七八歲的少年難免會有些閒言碎語,說我和晴在一起了。小雨剛開始還會替我們辯解,說怎麼可能。其實再那之前老師和同學都以為小雨和我是一對,我倆還互稱“緋聞男女友”。但後來看到晴跟我交換日記,她沒有問過我,我也不曾解釋,應該那個時候她就誤會了。

可能是吃醋了(這麼形容我不知道是否恰當),畢竟在西西走後,她宣稱我是她最好最好的朋友。她也找了一個她之前的異性朋友,開始交換日記。那個男生來我們教室換日記本,要是小雨不在,他還會讓我轉交給小雨。那個時候我也有些吃醋了,但我和小雨都沒有解釋什麼。我照樣和晴每天一起上下學,小雨也會逃晚自習跟那個男孩去錄音亭唱歌。像是有默契一樣,我倆有一周以上沒說過話。在我旁邊坐著的時候,小雨總是無精打采的樣子,那個男孩一出現,她便會很高興地跑出去。就這樣,我們都僵持著,誰也沒主動找對方說清楚。


突然有一天,小雨沒來上學,就像當初西西走的時候,沒留下一句話。等到下午上課的時候,小雨的座位依然空空的,老師們也沒過問。我預感到可能出事了,去找班主任。班主任說小雨的父親出了嚴重的車禍,她現在還在手術室外面。後面班主任說了什麼我都聽不見了,只是感覺腦子嗡嗡的,也不知道後來怎麼一步一步挪回的教室。

當時我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麼,好像那個年紀的我也做不了什麼。我給小雨發消息,問她叔叔情況怎麼樣了。本以為她會過很久才回消息,但幾乎是秒回。我那時反而不敢看消息了,生怕是什麼噩耗。還好小雨說她父親已經脫離生命危險了,但還在ICU裡觀察。我從沒經歷過這樣的事,我甚至連安慰的話也說不出來了。而小雨仿佛一瞬間長大了,反過來安慰我讓我放心,讓我不用操心,安心復習就行。我問小雨多久回學校。她說不一定吧,等父親情況好轉一些就回來。然後她說自己還要去陪著母親,讓我也不要太過擔心。

我那個時候多想自己能陪在小雨身邊,我可陪在小雨身邊又有什麼用呢。回家之後我給母親說了小雨家的事,問她有沒有認識的厲害的外科醫生。母親找朋友打聽了一圈,沒有找到合適的。

第二天我早早來到教室,小雨已經坐在座位上了。我那一刻竟不知道怎麼打招呼,之前那麼熟悉的倆人,一天不見好像就生疏了許多。我走到小雨身邊擠出一個生硬的笑容,給她問好。小雨臉色蒼白,一看就是昨晚沒休息好,嘴唇也慘白慘白的,眼睛還帶著濃濃的黑眼圈。我問她還好嗎,小雨說沒事的,她父親已經醒過來了,母親在醫院照顧著。我不知道怎麼回話,欲言又止,各論好久也沒蹦出句安慰的話。小雨可能也看出來了,略顯疲憊地跟我說自己沒事。我邀請她中午到我家去吃飯,(之前都是阿姨每天中午給小雨送飯)她拒絕了,說想自己一個人待著。

過了不到一周就高考了,看考場那天,基本都是父母陪著去的。只有小雨一個人來的,我遠遠就看見了她單薄的身影,好像短短幾天,她又消瘦了不少。看著其他同學都有父母陪著,小雨在旁邊默默流淚。我當時好像真的失語了或是失去了思考的能力,我看著小雨哭,我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是走過去給她遞上一張紙巾。


高考完第二天,畢業生回學校拍畢業照。那個時候正是藍花楹凋謝的時候,藍紫色的花瓣散落了一地。我好像那天預感到了是和小雨見的最後一面,我倆突然又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沒有我跟她的誤會,沒有相互吃醋,沒有叔叔的車禍,沒有我在小雨獨自絕望時的無能為力……我們像以前那樣,那樣好。一起拍了很多組畢業照,說了很多話。臨走時,我送了小雨一束藍色的滿天星,她曾說自己最喜歡藍色的滿天星。

那天晚上班上的同學大都去了KTV,小雨去醫院陪父親了。那天晚上我當著很多人的面,唱了自己寫給小雨的歌,可以說是一場告白。所有人都聽懂了,只是小雨不在。

那天晚上回去,應該也是有些衝動。在酒精和朋友的慫恿下,我向小雨告白了。對,在那個錯誤的節點。我洋洋灑灑打了兩萬多字,發到了小雨的郵箱。直到看見“郵件已讀”,我才睡去。

但過後幾天小雨都沒有回復我,我也沒有再去找她了。約莫半個月後,她給我打電話,我那時坐著火車,正在穿秦嶺,信號極差。當我收到短信的時候已經是幾個小時之後了。我問小雨有什麼事嗎,她說自己剛剛去我家找過我,發現我不在家。我說自己還在外面,可能要過幾天回去。小雨說沒事,她就是路過。

後來另一個朋友告訴我,那天小雨其實是去給我送信的。那個朋友下樓正好碰見小雨,他給小雨說可以把信轉交給我,小雨說要親手交給我。但小雨那時沒給我說這些,當我知道的時候,我們已經去了不同的城市,相隔千萬裡。

畢業後的那次拍照,應該是我倆關係的迴光返照,因為經歷了一些沒說清的誤會和意外之後,我倆的關係已經不可能像從前那樣了。(是不是會覺得有些離譜,但事實真就這樣,還!)

拍完畢業照之後,我們再也沒見過了。即便現在我們居住在一個城市,也再沒遇見過彼此。我倆就靜靜地躺在對方的微信列表當中,互不打擾。

好像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原因,但我們已經大概率見過這輩子最後一面了。

聽共同朋友提起過小雨,上大學之後她跟一個學長談了戀愛。兩個人感情特別好,當時還第一時間在朋友圈官宣了。

但屏蔽了我,我是後來聽朋友提起才知道的。這樣也好。

去揮霍和珍惜是同一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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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OODER小僧修道不成,投胎轉世做了狂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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