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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abuce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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緋櫻,點染郊原孤倦旅:我的演講比賽與其他

Parabuce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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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坎坷而不幸,雖然曾經信心盡失,孤立無援,但是在夜的盡頭,天光破曉時,終將看見那如海的緋櫻,盛開在你面前的景行上。

吹散滿樹櫻花的上巳的東風已經漸遠,而自己的生日也將近了,也許這時候的我,的確應該對前二十年的自己的人生軌跡做個總結了,好吧,就從我最近剛剛結束的演講比賽開始說起吧。

我記憶的碎片中,離今天最久遠的一次,與演講擦肩而過的經歷是在國小,那時候有一個六一節日文藝晚會,需要兩個英文主持人,一向對自己的英文水準感到自信的我卻因為英文老師們的內定而無緣舞臺的鎂光,心生忿恨,遂以拒絕參加班級的團體節目向他們表示抗議,指責他們“埋沒人才”;而老師們也不手軟,揚言要我退學走人。雖然我最終同意參加這個節目,但從此,我與演講、主持之緣卻變得曲折坎坷。

國中生的我,每每看到那個小學起就是主持人的女生“意氣風發地”在旗台下主持晨會,還因不錯的口才在某次比賽中獲得了一等獎,並被獎了200¥,然後她一遍遍地重複著那句「長風破浪會有時,直掛雲帆濟滄海」時,我也曾想暗暗地罵道「呵,妳除了『長風破浪會有時』還會說些什麼,臭**!」。

其實,自己那時候還參加了一次英文演講比賽。當然,我並沒有認為那次英文講演比賽是對自己國小的遺憾的一種彌補,因為深受同校同學們村八分傷害的我,每日都在他們的冷眼和嘲笑、還有持續不斷的人身攻擊中惶惶不可終日,再加上家長們對自己的不理解,我一直到高中都仍未能從這種陰影中走出來。而初入大學,也因為對自己的極不自信而沒有選擇與演講相關的社團。而是在虛無的咒語中尋求一時的慰藉,叫囂著「一生靠神明『得勝』」。加上自己過去在國小也不被老師選拔參加運動會、以及音樂課期末考試不太好的成績(其他人都是“紅蘋果”、而唯獨我是“綠蘋果”)而自暴自棄,可以想見這種累積而來的自卑感的破壞性是極大的,我也曾經因此絕望過,想過離開、想過閉嘴以回避自己“有點難聽”的聲線。

只是因為猶抱有對英文的興趣,我才去聽了幾次其他人的英文演講比賽,那時,某人在臺上講道「我們要怎樣怎樣與人為善」,台下卻反其道而行之,對人說道「我們不認識」,然後把對話者拒之門外,我看在眼裏,卻意識到自己沒有資格指責某人,因為對自己毫無目標的我還想在日文講演裏不脫稿而講,當然在班上就被刷下來了,怎麼可能有資格論斷人呢?


被刷下來的我當然是很不甘心,也意識到了自己的怠慢任性阻擋了進路,所以我也四處求援,其中依舊記得的是,有一天,我告訴外協(外文愛好者的社團)所有人外教已從北海道來大陸時,大部分人當然是一笑了之,不過還是有一個女生主動告訴我,她想與外教聊聊天,結果第二天就來了。當我知道她不是日文系卻還一生懸命地學習日文準備N2考時,我心想自己算個什麼呀,我豈能這樣結束呢,便更加珍惜和她一起「会話発表」的日子,主動和她一起約外教出去玩。

將近一年後,當她忙於唸研所的復習、而我第二次面臨演講比賽的挑戰時,因為高年級不需要在班上選拔,我就馬上報了名,期待著這一次能夠成為一個新的開始。當然了,結果其實就是居末席而已,儘管第一次在全系面前開口有點心悸,但是一想到自己終於能把自己的本音,還有和她一起“會話發表”的經歷說給大家聽,還是挺興奮的。

爾後,我還是意外地在第三次演講比賽得到了二等獎,並且很快地通過了日文能力考試。時至今日,當我再回憶起這段曲折的經歷,總感覺好運就像繾綣的煙塵一樣,在寒冬的凜冽後,帶著春日的枝頭的紅雨襲來,我不禁感慨道:雖然坎坷而不幸,雖然曾經信心盡失,孤立無援,但是在夜的盡頭,天光破曉時,終看見了那如海的緋櫻,惟願它點染那郊原孤倦的旅途,當然我也不會僅僅就局限於此,但也絕不會因為任何人的偏見而輕易放棄自己的前徑一任那飛揚在青原上的緋櫻零落成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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