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愛沒有保質期 - 2

田柾國已經變小了三天，幸好最近沒有回歸他們可以暫時不出門，小孩也沒鬧著要見爸爸媽媽。他們開會最後討論了一下也討論不出個所以然，只能暫時等待。

三天裏足夠讓原本很害羞安靜的小柾國放開來，起床的時候會和金碩珍嘻嘻哈哈玩搶被子遊戲，搶到金碩珍投降才算完。

閔玧其做飯的時候他總要搬個小凳子站在一旁看著，幫些無關痛癢的小忙，也能第一時間接受投餵。

吃完飯看綜藝鄭號錫愛抱著他坐在大腿，就像抱個大抱枕似的，偶爾還撓他癢癢，弄得他喊號錫哥哥最好了才放過，偶爾會抱已經睡著的他回房。

小柾國一遇到金南俊就會變成好奇寶寶，左一句那是什麼右一句為什麼，一大一小坐在地板組裝模型時，反過來倒是小柾國教金南俊，左一句「哇柾國你真棒！」右一句「柾國你難道是神童嗎？」

「我長大一定會比智旻哥哥高！」小柾國最敢惹的是朴智旻，可惜每次說完朴智旻一個招手就把金泰亨招來，兩人一頭一尾抓起他揚言要抓這隻豬仔去賣掉，因此學聰明的小柾國立刻就跑去抱著閔玧其大腿喊「玧其哥哥救我」。

總之有什麼事他一喊「玧其哥哥」，閔玧其人未到聲音就先到了：「幹嘛幹嘛，又在欺負孩子了？」

每天金泰亨都在安慰自己起碼和哥哥們一起的時候，小柾國也會願意和自己鬧，和朴智旻一起時，三個人更是可以玩上一天多米諾骨牌。反正他可以抱到小柾國，聽到為數不多的「泰亨哥哥」，和小柾國又笑又玩的度過一整天，晚上又可以偷偷在床邊看個夠，他不貪心的，就算是這段時間裏留下的回憶田柾國未必會記得，也足夠他自己珍藏了。

第四天金泰亨把碳尼抱回了宿舍，說是金爸金媽怕兒子想念愛寵了，就帶回來陪幾日。小柾國從進門就盯著舒服地蜷縮在金泰亨懷裏的碳尼，哥哥們以為他在警惕陌生狗，笑著調侃他不要和碳尼打架，他才嘟著嘴說：「我才不會呢！」

小柾國沒有像其他小朋友一樣強迫碳尼和自己玩，偶爾碳尼自己跑過去了，兩隻小的才會玩到一塊。那隻煤球大多數都是金泰亨的小尾巴，因此其他人和小柾國玩鬧的時候，金泰亨玩著玩著就去抱那隻煤球了。

漸漸小柾國會在碳尼跑向主人時半路截住它，把它圈在自己小懷抱裏不讓它走。金泰亨有時會假哭裝可憐說碳尼不要我了，可他看到這個場景心裏是喜歡極了。

有一晚金碩珍指派小柾國到金泰亨房裏叫這個磨磨蹭蹭的傢夥出來吃飯。金泰亨不是故意的，前一晚靈感爆發寫歌寫到接近淩晨5點，這一天白天都沒睡醒過來，況且夢裏的田柾國生氣了，他怎麼哄都哄不好，著急叫了好幾聲「別走」也不回頭看自己。

直到耳邊響起「泰亨哥哥」一把稚嫩的童聲才把他叫醒，一睜眼瞬間他以為自己看到熟悉的關注目光，卻只有小柾國精靈的大眼睛。他抹抹臉笑著告訴小孩自己待會就出去了。

金泰亨知道自己不笑的樣子又冷又兇，所以每當面對小柾國時，他總是把自己笑成小麵包去迎接他的小孩。

從那之後小柾國總是會撞見金泰亨發呆有些黯然的模樣，與其說之前金泰亨藏得好不如說小柾國很少會去找一個人時的金泰亨。

這天下午宿舍裏幾個哥去工作室的去工作室，做運動的做運動，騎自行車的騎自行車，就剩下金泰亨照看著午睡的小柾國。

屏幕播放的是金泰亨這幾年回味了幾遍的《Before Sunrise》，電影全程都圍繞男女主人公的交談，明明初見卻一見如故從相遇到分開，短短的一夜裏兩人仿彿在說不完的話題參與了彼此大半個人生。那種心靈契合讓金泰亨羨慕也懷念。

以為聽到誰在叫自己的名字，醒了一會的小柾國走出客廳，發現是躺在沙發上的人低聲哀求著「別走」就像上次被叫醒時一樣，這次帶著隱忍的哭腔，像隻受傷的小獸即使在安全的洞穴裏也只敢小聲悲鳴。

電影早就播完了，金泰亨側躺著睡了，雙腿蜷縮整個人幾乎縮成一團，碳尼正安穩地待在他雙腿和肚子之間的小空間，眼睛骨碌地看著過份安靜的小男孩。

小男孩轉頭看了眼四周，沙發上Iron Man系列的小抱枕、小毛毯，桌上拼不到一半的拼圖，地板臨時鋪上的軟墊，還有沒收好的手柄、到處都是的模型零件，最後低頭看自己一身的Iron Man睡衣。 「哇，泰亨究竟買了多少Iron Man的衣服啊，睡衣、外出服、小褲褲、襪子，真的是——金泰亨你別再搬一箱牛奶回來了！」小男孩忘了是哪個哥哥的吐槽，因為幾乎每個都吐槽過類似的話，可金泰亨只會笑嘻嘻回答：「小國喜歡嘛！」

那隻小手輕輕拭去金泰亨眼角的淚水，邊道歉邊抱開碳尼，腿一抬鑽了上去，把自己輕巧地窩到金泰亨懷裏，又扯過小毛毯蓋住兩人，一點又一點挪過去貼近他的胸口。

金泰亨醒來時胸口很溫暖，實在沒有想到不願太親近自己的小柾國會在自己懷裏，小孩睡醒了後軟呼呼叫著「泰亨哥哥」，可憐兮兮說道：「剛剛做惡夢了。」「不怕，哥哥在呢。」金泰亨疼惜地安慰他，摸著他細軟的頭髮也不覺得自己發酸的眼眶丟臉，欣喜地回應這份依賴。

此後小柾國黏著，是的「黏著」金泰亨的程度就如初出道時忙內黏著小哥哥一樣，過之而無不及，兩塊年糕撕都撕不開。

晚上準時11點小柾國就抱著枕頭敲金泰亨房門，怯怯地問了句「泰亨哥哥我怕又做惡夢，可不可以跟你睡？」本來就肖想已久的金泰亨趕緊把他牽進房，把還在床上蹦達的碳尼送了下去，小孩說床上的抱枕有股味道就把它收了起來，小孩說怕就把他抱到懷裏拍拍背哄著睡，於是每天就出現開頭那幕。

小柾國變成了金泰亨新的小尾巴，到處都聽到他奶聲奶氣的「泰亨哥哥」。

餐桌邊一大一小一定要坐在一起，基本上金泰亨總是把小柾國碗裏夾得滿滿的，「你讓他自己夾，你要寵壞他了，再說了他胃有多大，怎麼吃得完？」看不下去的哥哥們輪流說教，金泰亨這才收斂一點點，好嘛他問完再夾咯。至於小柾國喝不完的牛奶、吃不完的雪糕都由金泰亨解決了。

有空的時候，兩人一起趴在客廳桌上拼圖，一起坐在軟墊上打電動，很多時玩著玩著小柾國不知怎麼地就到了金泰亨懷裏，情況就像現在晚飯後七個人在沙發看著綜藝聊個天，小柾國哈哈笑倒在金泰亨大腿上，金泰亨嘴裏和朴智旻爭論不知哪一次的乒乓球輸贏，手上把小柾國撈了起來托著屁股放在自己懷裏，有時是大的盤腿小的坐上去，有時是大的張開腿小的塞進去，啊有時舊的小尾巴也在，不過換小柾國抱著它坐在金泰亨懷裏，哥哥們看著這花式套娃行為是酸到不行。

其他五個哥哥並沒有被拋棄，只不過是在金泰亨沒空的時候，小柾國才會和之前一樣，對此哥哥們也不能大喊偏心。金泰亨一從房裏出來，小柾國都會扔下手邊的東西撲過去就是聲甜甜的「泰亨哥哥」，能怎麼樣，就這樣唄。

半夜閔玧其又離開他的歌詞世界來到人間找他的紅酒，在廚房難得看到了金泰亨，「怎麼了，睡不著？」這個知道他之前半夜偷窺的哥語氣滿滿都是「人都在你床上」的調侃。

「是啊，幸福到笑醒了。」金泰亨傻笑地比了個耶。以後再苦澀的夢把他推進再深不見底的深淵他也不怕，懷裏這團松松軟軟的溫暖，已經留在心裏的溫暖會接住自己。

「玧其哥，我在想這段時間真的很幸運，居然能和5歲的小國住在一起，每天聽到他可愛的聲音，看到他可愛的笑容，可以抱抱他可以和他睡一起，我真的很喜歡很喜歡這個可愛的小國，真的很想繼續——」「泰亨，別再說些不可能的話了。

想到什麼的金泰亨臉色一白。

原本隨便倚著冰箱的閔玧其嘆了口氣走過來，斟酌著什麼一臉正色開了口：「泰亨，我本來不想說也不該插手的，可是別再說什麼『可愛的保質期』了。金泰亨長大了，田柾國也會長大。人呢不能因為自己錯過了小兔子的成長就怪它不是原來可愛的小兔子，即使是再可愛的迷你兔也會長大，所以你也別再說了，」即使對面的金泰亨神情頹然看著快要哭出來的樣子，他還是狠心繼續說：「而且你有想過現在的你口中說出來，柾國會更難受嗎？泰亨啊——」

「泰亨哥哥你幹嘛還不睡？」突然響起的童音打破了凝重的氣氛，閔玧其看了眼金泰亨身後的小傢夥，只好揮揮手讓他趕緊帶人回房睡覺，對面人吸吸鼻子才假裝若無其事牽起小柾國的手，閔玧其瞇眼盯著看了一會搖搖頭回了房做夜貓子。

翌日金泰亨出去見朋友，撅著嘴有些悶悶不樂的小柾國趴在桌上用平板畫畫，其他幾個看他這樣也不打擾他。反而是「沒事莫挨老子」的閔玧其八卦地經過瞄了幾次，最後甚至抱著雙臂好整以暇坐在身後沙發上看。

「不是快到我生日，怎麼先畫泰亨的？」 「哥哥的那張畫好啦不是——」 「我還以為自己昨晚看錯了，田、柾、國。」他就奇怪那種責怪自己弄哭人的眼神怎麼會是來自5歲小孩的眼睛。

其他人感嘆閔玧其原來這麼喜歡小孩而實際他使勁揉了把這個可惡的小腦袋「好傢夥，昨晚幫你還怪我！」「哎呀哥對不起嘛習慣習慣」

「……而且哥你昨晚說太過了，反正我和泰亨哥又回不到從前了。」

從前到現在他們都是朋友嘛，只不過不再親密而已，自己說得好像他們有什麼關係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