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整修日誌/第三日/另一組水電(二)

敲定施工時間的時候，老闆明說了，施工的時候需要我請特休在現場，說是說我的東西萬一壞了他賠不起之類的。不過我後來發現，我在場的確使工程進行的順利些，至少可以直接告訴他們哪個開關切哪個燈，哪個房間的哪裡還有幾個插座等等，省了很多找電線迴路的時間，並且萬一有需要跟管理室借東西，我出面也比較順利。整整三天我隨侍在側，隨傳隨到。

因為有裝潢的關係，抽換電線常常遇到困難，師傅們會討論如何克服，我在旁邊也想幫忙出些主意，卻發現他們逕自討論而我像空氣一樣被完全無視。我見他們汗水淋漓困難重重，幾度懷疑自己堅持換電線到底對還是不對，幾乎想放棄不要換了，卻發現他們卯足全力想盡辦法突破困境，才意識到克服那些我以為的困難反而正是他們的日常。

對於這些施工的師傅，我完全不敢怠慢，礦泉水備足了在一旁，冰涼的飲料也不敢缺，樓下正好是全家超商，於是有時是仙草茶，有時是菊花茶奉上，後來發現這些含糖飲料他們並不喜歡，倒是舒X之類的運動飲料很受青睞。

施工師傅不能怠慢，樓下坐在管理室櫃台那兩位也得好好打理，於是每次我給樓上師傅送飲料，便順手也給兩位管理員各帶上一瓶。我的策略算是奏效，因為最後順利的跟管理室借到八尺高的長梯，並且師傅抽菸菸頭亂丟，把樓下蓋洗衣機的布燒破一個洞這件事也被管理員圓了下來。

中午的便當自然也不能少，每天來幾個人我就奉上幾個排骨便當，拉電線這件事非同小可，讓師傅們吃飽喝足，中午多出來的時間可以好好休息，工作時候精神好不出錯，也就是我唯一的期望。一個星期下來，不含飲料，光是便當就買了一千多塊。

師傅們換電線的時候，我在旁邊待命，一開始腦中的畫面是他們忙他們的，我在樓下全家吹冷氣，等待的時間可能可以看看書，寫寫文之類的，滿心以為會有很多閒暇時刻可以做一些平常沒時間做的事。殊不知我才剛提出要去樓下全家，師傅面有難色不發一聲，只能回頭乖乖的把平板拿出來，在滿是塵土及雜物中安置自己。

自從打除壁磚地磚那日起，我家的粉塵量堪比烏克蘭的戰地壕溝。從浴室和客廳移出的各式雜物，汙衣籃、浴櫃、洗髮精、漱口杯、餐桌椅、茶几、熱水瓶......等，全部塞在書房及臥室，客廳則堆滿水泥、壁磚、等建材，依著水泥放的則是攪拌水泥用的水桶、攪拌器、延長線等。師傅不讓去全家，我也只能找地方窩著，電腦放浴櫃，平板擱腿上，免治馬桶蓋在腳邊，我在工地一般的臥室上網、寫文、獨自寧靜。

這次藉著找尋全室電線的迴路，發現了原來我家也曾有陽台燈。從住進來將近20年，陽台一直都處於無燈狀況，晚上洗衣服的全靠充電式露營燈來照明，這件事一直被師傅拿出來取笑。他找迴路找到陽台，發現陽台的牆壁上有個有電線但是沒燈具的孔，後來幫我在陽台安了新的電燈，以後我洗衣服就不必摸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