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我們共同失去,又分自得到與牽掛的|2022 馬特市年度問卷回顧系列(一)
自一個月前發布年度問卷後,我們在 #2022Matters年度問卷 標籤下看見了上百位用戶的 2022。有市民已是第二、第三次以問卷的方式回顧舊年,也有人今年是首次參與紀錄;問卷的填答形式亦有多種。無論大家選擇如何作答(或選擇沈澱於心中),我們都感激這裡片片如雪花般的個人歷史在飛舞——像是打開 Matters 時才能看見的過年圖像。
本期回顧將整理市民們的年度難忘記事,大家共同失去、又分別得到、各自掛念著的一切。這些故事大部分都是有實體邊界的,甚至是跳動著的生命——故各位的身體自然也在這裡。
許多市民不僅填答十題,更鄭重地寫了引言。首篇回顧將以 @世纪末板凳 的開頭作引。你好,大家的 2022。
前天,看到傅聪逝世的消息,又看到傅雷写给他的“人生的关是过不完的”,父子同一悲。那时外面开始下雪,前年的感受突然再次被唤起,这些密集的逝去标示着时代的更替,这些人物是记忆墙的一部分,构成了我们一代人熟悉的世界,但这面墙终究要被后面的人重筑。
而在那之前,我想记录下部分掉落的墙砖,以此作别洪流中的这一年。连续的洪流系统并不因人造周期而间断,年末年初没有什么不同,那么新的一年要祝福些什么?我想大概就是,希望我们的精神世界历经时代的曲折变换后,仍存有拓扑结构——坚固而恒常如新。
一、請記錄一件今年你最想記下的事情
疫病與防控,一直是我們所能料想的共同記事之一。但看似如此相近的共同經驗下,仍有許多不那麼齊整的敘事「毛邊」。Matty 也很高興看見,出書、演唱會、出遊、實驗DAO、親人的婚姻、「無意義的小事」、以及遠方的聲音,都可以成為這道題的答案。
2022年我發生了很多大事,不過最想紀錄的,是我到了瑞典看Rammstein的演唱會。Rammstein(又譯雷姆斯汀/德國戰車)是德國一隊新金屬(Nu-Metal)和工業金屬(Industrial Metal)樂隊,以1997年的名曲Du Hast一炮成名。⋯⋯ 我想你明白看他們的演唱會,有多重要。因為這不僅是「終於看到喜歡的樂隊演出了」。他們巡迴時有一個特別環節:團員會坐在橡皮艇上,在觀眾的海上環繞一會,最後讓他們泊回舞台。當時聽到他們Seeman的現場錄音版,聽到了觀眾一起合唱,一起抬起團員。我哭了,那些群眾,一起合唱的聲音。我覺得很孤獨,因為懂我的人,都在歐洲,都在那個會場中,那場演唱會中。(@GH )
這一年依舊與2021年一樣,是從頭到尾完整的「離散」年,所有事情回想起來似乎也都是飄浮在身邊的失重狀態(但我很喜歡,若即若離才有不會失去什麼的安心感)。
在學業、工作、親密關係等常見的分類裡我都能找到一些定錨2022的標的,但一定要挑一個紀錄,大概還是線上社群的線下重新匯聚吧,在2022年11月底。(@冰糖咕嚕 )
勇士挂横幅。姑娘们和小伙子们举白纸。(@鹿馬 )
(意外又不太意外)亂入了Matters員工旅遊,成為了Matters司機,本以為是苦力活,後來又不太意外的蹭吃蹭喝,靈魂深處覺得「居然如此熟悉」。 (@Min Liu )
在12月的一个星期内目睹了四场送葬仪式,队伍就从不远处的公路经过,连串的鞭炮声中,送葬人大步朝前,跨过去就今生今世阴阳永隔。(@Lola )
很多名字都算記著,儘管人在歴史大流內總是輕微,但他們的鬆容,面對本來可以逃避的惡運的沉穩,總在心內纏繞不去,不會忘記。(@老貓)
我从来没有这么快速地度过一年,而这一年的唯一记忆,就是无止尽的“核酸与抗疫”——影响我所有生活的节奏,从年头到年尾。关于这些事到底怎样发生我已经出现了记忆错位,但是,我清楚的记住了每一件事情带来的情绪。这些事件情绪是这一年最值得记录的东西,它意味着“活在当下”是一句谎话,前赴后继的牺牲者最后让我们能记住的,就是不要轻易忘记,不要以为当下即永恒。(@卡贊仙貝 )
在美國小鎮跟中學老師、同學聚舊。
細節就免了,反正都只是極度瑣碎的亂聊。事實上,這件小事之所以重要,正正在於它提醒了我已經忘掉的,生活上也存在著沒有公共性,不追求意義,甚至很「無謂」的瑣事,比如種植、嗜好、甜品及家務。
這些瑣事本身可能沒意思,但因此而跟人產生的鏈結,卻會變成意義。(@高重建 )
2022是放下过去的执着,拥抱未知的一年。这一年里我沉迷在DAO里,甚至创建了一个。这一年认识了非常多的新朋友,有些也许会是长期的好朋友。(@adazz )
要說2022年發生甚麼最值得記錄的事,除了確診外,莫過於是兒子結婚這件事了,孩子的人生大事是父母的人生中最值得寫下的扉頁啊。(@Flora異想)
12月21日,我和伴侣从漫长的自我隔离中解脱出来。⋯⋯昨天我们用掉了最后的抗原,结果是阴性。作为四川的冬季来说,昨天的阳光出奇得好,我们驱车驶过江畔,来到堤坝边。几乎所有游人都戴着口罩,时不时有人咳嗽,应该是和我们一样刚痊愈就出来放风的人。江水互相撞击,浪溅在防波石上。我们感受到的不是自由,而是生命被轻贱过后朝着自然挣扎时的喘息。(@猛犸 )
四月到九月初,全程經歷和見證了我第二本書,一本飲食故事集在中國出版中遇到的所有奇葩審查。這本書2021年寫完,審到了2022年,三審過程如同次第加刑,現在它還在刑後申訴階段。在此期間,我不但遇到了各種各樣的編輯,也觀察到了中國審查制度有意思的地方。所有證據,匯集成一篇近兩萬字《審查日記》,在這本書出版塵埃落地那一天(也就是正式出版或者被正式槍斃的時候),我會發佈在馬特市,以見證時代。
《審查日記》中有一首詩,已經在馬特市發佈,就是那篇《你們想讓我忘記》,獻給2022所有拒絕遺忘的人。今年仍舊相信“文字是一種對抗或者保護人性的武器”(諾曼‧馬內阿《論小丑》),用文字拒絕忘記,是所有能夠運用文字的人對人性的致敬。(@Fishear )
今年发生了挺多事情。
在这些大事中,最切身的还是年底广州的封控。我刚好住在海珠,所谓的「疫情中心区域」。在那段时间,熟悉的街道突然换了一副面貌:街头的店铺关门了,沿路多了许多红色围挡,核酸亭前总是排着长长的队伍,大桥底下多了许多风餐露宿的人,以及窗外的扩音喇叭声,不再是烧腊店的促销,而变成了天天喊你下楼做核酸……
城市就像一棵掉光叶子的大树,走在路上,只感觉萧萧瑟瑟。
封控前,我在江边骑单车时摔了一跤,两个膝盖遭了大殃。如今伤口早已康复,结的痂也早就掉完,但伤痕却仍旧显眼地留在膝盖上。
记忆也许是一样的吧。(@许仙人)
二、疫情第三年,每座城市、每個人的日常開始變得不同。今年你失去了什麼?又試圖恢復、重建了什麼?
今年有太多人離開我們了,不同形式的離開。比如大家的朋友、《我城》裡的西西;又比如冬季時朋友們的親人,以及被清算後那些「還未相識的朋友」。 但這題的整理有意將大家的失去與得到混搭,我們不必、也無法分開看待兩事;我們一起面對。
我在最近報名實體會之後,常常忘了查看自己有沒有在錄取名單上,或是知道名單上有自己,也差點忘記去現場,因為下意識總是想著,時間到了就是打開線上視訊聽會議。只能說,封關三年,世界都變了,要調整回疫前的生活模式,似乎還需要一點時間。(@蔡凱西 )
⋯⋯得到的則是與爸媽一起確診、三人一狗隔離的那7天,自20歲北上生活後,印象中不曾有與父母如此密集與交流相處的時刻,事實上可能是從來沒有:小時候我給親戚帶大、長大後他們都上班我上學,時時刻刻黏在一起的經驗,竟然因為病毒而發生,我理解這僥倖的運(許多人在這場疫情中失去所愛的人),也珍惜為他們下廚、照顧彼此的時刻。(@LUCOT)
失去与自己的联系大概是从很小很小的时候就形成的一种防御性本能,消解对自己所遭遇的事件的感受,把情感投向远离现实、遥不可及的事物上。发现内心有逃跑的习惯,又担心过度关注自我显得自怜自恋,所以总是将目光投向外部、投向他人。那么为什么一定要重新建立跟自己的关系呢。隐约觉得这似乎与「存在」和「真」有关。可是究竟何为真?真又为什么重要?我还没有答案。(@Chai )
最直接的損失應該是收入吧(苦笑)。
但對我來說,2019年時,我就有一種強烈的感覺,一個世界正在離我而去(開端則在更早之前),接下來的,只是逐漸適應持續的崩塌過程而已。
另外,我還失去了西西。(@Lancelot )
疫情爆发前两年,我就陷入永久性失业,早已没什么可失去的,当然,变态的清零政策剥夺了我在街上流浪的自由。我并不试图“恢复、重建”什么,我只想摧毁这座大监狱。(@Shawn)
這種做法和狀態並不理想。與法例無關。坦白講我不認為一個平均閱讀量只有30的閒人,會召來甚麼國安呀之類的監禁。不過身邊人們的感覺讓我發現,我再也沒辦法在香港自由發言而不遭受報復。
我試圖恢復一個正常人該有的心理狀態。建構一個可以讓自己舒服地過一陣子的地方。拍拍照寫寫無意義的東西。不再為他人的批判而生活受創。(@張子房 )
三、請描述一位今年遇到的,會令你牽掛的人或物?
這裡有一顆可愛的銀杏樹苗,有線下的社群、街頭的人群,有田野裡的妹妹,也有路上的陌生者與避難者。還有,滿島光。
心靈上自由、肉身上仍未自由的朋友們。你們時常在我們心裡的。(@自由精靈|多比 )
Matters!雖然今年才認識和加入Matters,但覺得實在是適合我的平台,雖然下半年開始工作忙,文章也比較少,但幾位好友都還是常關注,真心溫暖感動。有空上來我也會先讀幾位追蹤好友的文章,心裡會很踏實。(@林靈姝 )
今年我得到一棵銀杏樹苗,是男生喔!因為還很小,所以養在一個漂亮的白瓷杯裡。(@灰藍)
一位名额太少了。首先是希望家人能够在正在发生的这波疫情中平安,其次希望那些上街抗议被抓起来的人可以平安回家。(@鹿馬)
其實有一段時間沒有出現在Matters這個平台,當中是有掛念認識的馬特市民。曾經在這裡看到很多文字,有令人共鳴,有感到療癒的,曾經都是支持著我繼續努力、往前走的力量之一。現實中頗難和馬特市民見面,但是,祝願大家在世界各地,生活安好!(@Emma愛瑪)
說來慚愧,今年沒有認識什麼新的朋友。在旅途中倒是認識了很多有趣的人,其中一位是在大理古村遇到的95後小年輕,今年才19歲,家裡住北京海淀區(可以理解為台北大安區),母親是政府高官,她考上上海985學校,一年後就輟學,和家裡鬧掰了她自己出來謀生,在雲南大理租了個院子過活。
她和她的17歲小男友兩個人在路邊招手搭便車,我們因為車子滿了所以沒停下來,沒想到後來我們晚上在客棧院子星空下遇到彼此,從流星聊到旅行,才發現他們就是我們剛剛呼嘯而過的那對情侶(而且由於他們穿的五顏六色,我們以為他們是少數民族母女....),四個人在黑暗中哈哈大笑,雖然我們根本看不到對方的臉。
他們是典型的中國新銳年輕人,支持台獨、反對動態清零、整天翻牆看外網罵政府。
憤世忌俗,討厭政府也討厭大學。我在他們身上看到既熟悉又遙遠的光芒,他們不知天高地厚、飽讀詩書,討厭權威和禮數,但又不知道該如何改變現狀。這樣充滿稜角的靈魂,一但進入到社會想必會立刻被磨得銳氣全無,他們對於人和人之間的交往潛規則毫無覺知,但又對社會的規律充滿了求知慾。
他們後來在雲南到處旅居,我偶然看到他們的vlog,穿著一樣五彩斑斕的衣服,眼神中一樣充滿桀敖不馴,我很好奇他們未來的人生會怎麼走,離開古村時,我們稍了他們一程,他們也許很快就會發現改變世界真的很難,即便奉上心臟和鮮血,這個世界還是很有可能聞風不動,但祝願他們能走得稍微平順一點,from一個老阿姨的淡薄祝福。(@森碟)
在今年的台灣文化節台灣書店,終於見到幾位透過Matters認識的文友、以及來自台灣的編輯和作家,超開心!(@IrisChen)
滿島光。
是的,我也看了《First Love》,也看醉了,頭暈轉向。對於滿島光,大叔的抵抗力為零。(@高重建 )
我所在的行政区从秋天起开始有志愿者为乌克兰来的避难者提供瑞典语课,虽然这课对她们的语言提高帮助有限,但大家一起面对面聊天还是很让人难忘。其中有一次非常有趣,秋天的瑞典是蘑菇季节,几个乌克兰女子激动于瑞典有这么多蘑菇,但由于不知是否有毒,就用老家土方:先煮个洋葱,再把采来的不明蘑菇放进去,如果洋葱发黑,说明蘑菇有毒。我便给她们讲了中国后宫的银针或银羹试毒,双方哈哈大笑。不过我还是再三叮嘱,这些方法都不靠谱,靠谱的是找瑞典本地人一齐采或是报名参加热心人组织的采蘑菇小队。因为有报道称移民因为吃了毒菇后肝肾受损。致幻,甚至死亡(个人认为)都没有这种器官永久损伤更可怕。 (@槛外人)
一位维吾尔青年,他说我是维族人,所以我今天一定要来,为我的同胞默哀。希望他已经获得了自由。(@阿布拉赫 )
由於在線上學習靈性排列的關係,認識許多來自中國的學生。許多中國學生目前正因為自己或家人居住省份的狀況,生出焦慮和擔憂。看著他們分享著河南老家的情況、分享著天津和北京空無一人的狀況、分享著發燒後怎麼退燒的各種方式。
身為人,無關國籍,其實我們要的,沒有不同。(@秋收冬眠.春暖花開 )
應該是田野地的妹妹,一位會把我當作妹妹來保護的妹妹,讓我容量不大的人生硬體裡多開了一個文件夾。
怕生、社恐、也是整個組合家庭裡最成熟的行事者,但熟絡後無話不說、或笑或哭時的神態,暑假在一起經歷田野裡的大事後突然碎碎念叨的那句「我想過等快開學的時候我們會變得很少聯絡,這是正常的。可有天我突然聯絡你,就是為了求助,這種感覺好難講喔。」
妹妹,我會在妳需要的時刻毫不猶豫地拉著妳逃跑的!逃家、逃課、逃婚,我們挑個喜歡的做吧。(@冰糖咕嚕)
六、相比去年,你與身體的關係發生了什麼變化?你會更喜歡現在自己的身體嗎?
今年在大家與身體的關係裡,看見比以往更能多的病毒留下的痕跡。而其他恆久的相處課題:接納、和解、對身體的瘋狂使用(刺青、剃髮、高強度運動等),都很精彩,充滿了柔軟又剛毅的生命能量。像心安說的,「終於明白『使用痕跡』才是活著的榮耀」。
打了兩輪可怕的針劑,1277顆藥(不包含兩條線之後的每天9顆藥),總共六個月沒有辦法停止的出血,直到兩條線之後,作息規律,服藥規律,心裡似乎也平靜了下來,我喜歡現在自己的身體嗎?我想我可以更喜歡一點(@李炜)
自從確診過後,免疫系統大不如前,每周都會有嘴破相伴,近日甚至還起了唇周皰疹(以前就不夠身強體壯了,現在只能用Weak body but strong mind鼓勵自己)。 不過,2022年做了兩次的健診發現自己身高比想像中高了將近兩公分,以後就不用靠著四捨五入說自己是人均身高160了😊(@蘇菲 )
我把頭髮剃短了。⋯⋯ 我還是會想念自己年輕時的外貌,多討人喜歡。可是皮膚和頭髮逃不過,鬆,皺紋變多,髮線後退了。努力保持自己年輕的魅力,卻漸漸更像一個不願接受年紀的人。很成功的,別人猜我年紀,都小七至八年,我卻有時會不快,可能怕別人覺得自己是一個黃毛丫頭?又怕別人以為自己年輕,但又怕別人覺得自己老了而變醜,很煩。
所以都剃了。不煩了。奇妙的,現在頭髮短了,沒有人覺得我太年輕,但同時沒有人覺得我醜。嗯?嗯?嘿。讚。(@GH)
從頭到腳全面淪陷。⋯⋯ 各種訊號都在清楚說明,我的身體就是一台「錢七」,是還能動沒錯,下坡時甚至可以像台暴走的 AE86,但再不主動入廠檢驗,就會由拖車代勞。(@高重建)
歲月帶來的退化,保持不退化已是可喜,時間的過去,現出了原形,不可逆轉的,已經沒有什麼喜不喜歡,也只能逆來順受。(@一夫)
現在做事前我會問我的身體,大姐妳現在感覺咋樣,我想做一點事,寫一點文章,妳看妳能撐住嗎?不能的話咱就先休息一下。不能說是更喜歡,只是與身體時不時糟糕的狀況達成了某種程度的和解。(@Fishear)
用「身體」做為「喜歡」的受詞,有點怪。女人總希望自己瘦一點、高一點、皮膚細嫩一點,最好還能前凸後翹但不下垂。但,我接受自己當下的樣子,並盡力維護它。(@Angela Chen)
我看不懂“你与身体的关系发生了什么变化”这样的问题,相比去年,我的身体进一步衰老,但我接受它,爱惜它,除了它我什么也没有。(@Shawn )
從去年五月開始,一直困擾我的慢性咳嗽,在最近這幾個月,換了一個醫生後,終於有了答案:支氣管擴張症,加上非典型結核菌感染。積極用藥下,我終於不再時不時咳嗽了。好像比較瘦了點,但我比較喜歡現在的樣子。(@塔拉拉 )
離職治經痛。
睡飽的比例更高,更喜歡今年的身體。(@許恩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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臘月二十九之際,Matty 在幸福地看著大家年度問卷的同時,也提前祝看見此篇文章的每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