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mani恩仇錄
著Armani西裝,唔係著佢嘅design,係著佢嘅marketing。
喺我未嚟呢邊之前,其實我有個blog,寫落一堆冇人睇嘅嘢,生蟲生菇完全自由發揮。
冇人睇唔代表係垃圾(起碼我認為唔係垃圾),其中有啲文,寫嗰陣我都花咗唔少心機去寫。我諗,如果放喺呢個比較有人氣嘅平台,會唔會有好啲嘅效果呢?
諗咁多做乜吖,試吓咪知囉!橫掂我又冇得扮文青寫書展打卡文。
書面語寫文,喺呢度真係第一次喇(坦白講,我自己睇唔慣)。講明先,篇文寫咗都好一段日子喇,如果啲料有啲outdated嘅感覺,唔好見怪。
關於西裝,其實我仲有好多嘢想寫,例如Bespoke Tailoring、例如Savile Row點解會係頂級西裝嘅殿堂;睇吓呢篇大家嘅反應,先決定寫唔寫。
西裝,是既簡單又複雜的衣服。簡單者,西裝款式一般大同小異,雖多變但從沒大變,百多年來並沒走出這個模樣。
複雜者,說句老實話:當今世上有名堂的時裝設計師們,可能只有不夠百分之五,真正了解一套西裝的結構。這可不是我在貶損他們,舉世聞名的The Savile Row Bespoke Association、Giorgio Armani本尊和Tom Ford的看法與我並無二致。
還記得在立法會工作的日子﹐辦公室正正在政府總部西翼三樓(其英文名稱是 West Wing﹐與美國白宮的總統辦公室相同﹐真正滿足了我們這群政界小嘍囉的虛榮心)﹐每日與達官貴人們「同 lift 而處」﹐自不然希望能沾上一點權貴的氣質吧。
膚淺如我第一時間留意得到的﹐是他們的衣著 — 那些fine cutting的西裝﹐雖然稱不上是衣冠楚楚﹐但power suit的感染力卻不容小窺 — 起碼令一群實質貢獻不大的官僚們﹐看上去沒實際上的那麼廢……
那時候的我經已在傳媒業內寄生了好些年﹐學到的雖不算少﹐惟陋習亦成正比 — 起碼變成了一個不折不扣的時裝victim — 能穿上身有蔽體功能的﹐我都照穿不誤。那些在科網股熱潮時期IT公司派的贈品T恤﹑印著連視障人士都可清晰看見是Cisco System及Lucent送的風衣等等﹐均在我身上出現過﹐而且還是大搖大擺的穿著上班及外勤工作。
在這個急欲改造形象的particular moment﹐我腦海google搜索出來的雷霆救兵﹐就是Armani。
記得當時每天都要出入立法會大樓數次﹐隨身攜帶工作證的我﹐每次都會被門口「實Q」查看證件﹔這也難怪﹐單憑衣著﹐我怎看也不像是在裡面工作的人﹐倒與經已貴為議員的長毛的戰友古思堯有幾分服飾上的相近﹔那時的我強忍切膚之痛(真的是切膚之痛﹐甚至是切器官之痛﹐大拿拿成萬幾銀一套西裝)﹐走進位於太古大廈的Giorgio Armani旗艦店﹐然後含著滿眶眼淚的拿著那個shopping bag走出來。
翌日﹐我全套GA suit再進入立法會大樓﹐門口實Q不但沒有再面露鄙夷之色﹐還給我拉門和微笑點頭﹔這時﹐我終於體會到時裝的威力﹐雖然伴之而來的是整個月的赤貧生活。
到現在﹐人在葵涌上班﹐沒人會看亦沒人懂看﹐我還是每天不是Armani就是 Cerruti的走進工廠區﹔對﹐我是有點hopeless romantic(戇鳩就戇鳩啦)。
Armani的美麗在於﹐他幾乎是百搭的。這個百搭不是指配襯方面的百搭﹐而是衣服與人之間的百搭﹔無論任何年紀﹐任何身形﹐任何氣質的人﹐跳進那套西裝﹐也不會難看得到那裡﹐更惶論錯配。
Armani的成名是因為他包辦了Richard Gere在《American Gigolo》的所有戲服﹐這些衣服配在Richard Gere這類萬人迷身上﹐當然是佳偶天成。難得的是﹐其他穿Armani的男人萬萬千千﹐高矮肥瘦任何國籍任何種類都有﹐但出錯的卻少之又少﹔這種user friendly的high fashion在時裝界是少之又少的﹐不信的話你可以看看明星們與他們的Dior Homme……
曾經聽過一句荷里活名句﹐意譯是﹕若你不知怎樣為今晚的盛會配襯禮服晚裝﹐穿Armani吧。這也許是這位老人家在時裝界屹立四十年不倒的原因 — 若是真的要「倒」他的話﹐原因還多得很。
對Armani﹐可謂又愛又恨。愛的﹐是他那平易近人的作風﹐讓你「失手」的機會降至最低 — 你既然付了鈔﹐就不好意思叫你失色而回 — 別將這個優點take it for granted﹐在時裝界﹐像John Galliano、Hedi Slimane與Kim Jones那樣喜歡「騙財騙色」的designer多的是 — 先騙掉你$﹐再叫你穿著他的大作出醜人前。
說起價錢﹐有朋友認為Armani的價錢其實也不算太平易近人了。對比起一般西裝﹐Giorgio Armani的訂價並不便宜;這價位走入「低半格」的Armani Collezioni、Savile Row入門級的Gieves & Hawkes、或德系的Hugo Boss的話,選擇會更廣。
但相對那些「後起之秀」﹐如John Galliano﹑Dior Homme和Alexander McQueen﹐一件「單披」兩三萬起﹐一套tux動輒三四萬的那種狠﹐GA的「萬七八」價位﹐尚算有良心。
至於恨﹐其實也是當初愛上他的原因 — 那些一成不變的風格與剪裁﹐地老天荒的古老公式﹐敵不動我當然不動﹐但近年他的敵經已動得不能再動﹐潮流去了又回來﹐Armani這位老人家還是不動﹔fashion show行過仿彿沒行似的﹐一批批的新瓶舊酒﹐最遠古的可以追溯到 93 年的cutting。換個model﹐換過布料﹐加點「小聰明」﹐就當新衣放上天橋靜候信眾供奉﹔老人家若不是自信心爆膨的話﹐就是賺夠了﹐懶得連想也嫌費事。
與其說,著Armani是著design,倒不如說,著Armani是著他非常成功的marketing定位。相對Zegna、Canali和Cerruti的華爾街banker味、Brioni和Gieves & Hawkes的政客味,Armani是永恆的中產yuppie (Young Urban Professional) style — Tom Ford也很中產也很yuppie,但價錢是GA的兩倍起;GA的yuppie「性價比」比較高一點。
Armani的winning formula其實簡單不過﹐西褲是永恆的闊(近年都開始窄了)﹐加上輕巧的cool wool﹐給你一種飄逸的感覺。西裝上衣呢﹐修身剪裁,三粒鈕的給你開低領一點點﹐兩粒鈕的給你開高領一點點;「孖襟」呢,就三排鈕cutting但只上兩排鈕﹐再加上名乎其實的「關刀領」﹔無論單雙襟永遠無衩,膊位不是入半吋就是齊肩。近年甚少見Armani玩90s的oversized﹐即使所說的只不過是一吋半吋。
這幾條公式混合著使用﹐就是過去數年至十數年Armani的winning formula﹔有預感這formula會維持到地老天荒。
其他人怎樣處理這種「不變應萬變」的悶我可不大清楚;而我自己呢﹐最近就開始轉去幫襯其second line — Emporio Armani。EA suit的worst kept secret 是﹕換料不換款﹐換上了針數沒那麼密的布料﹐整體設計概念大致不變﹐但價錢則從每套接近二萬銳減至一萬邊緣﹐如果你忍得住手靜待final reduction ﹐隨時能五千元不用就可以得到大師神髓;這點誘惑是不容易抗拒的。
而省下來的那一萬幾千的「愛」﹐用來幫助其他等愛的人吧﹐如Dries van Noten — 每次去到Landmark那「旺中帶靜」(旺是指地點﹐靜是指店內的人流)的店鋪﹐總會有種黯然感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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