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普COVID-19阳性的消息传出后，不妨暂时别打开社交媒体

2020 年 10 月 3 日

按：以下是我昨天（10月2日）通过新闻实验室的「防失联邮件系统」发送的的一封信。在今年2月底被微信公众平台封禁之后，新闻实验室就主要通过邮件的方式与读者联系。目前有两个独立的邮件系统：一个是「防失联邮件系统」，你可以点这里免费登记并收到后续邮件，发送频率不定，大概是一个月一次。另一个是「新闻实验室会员计划」，付费订阅，每3-4天一期，可以点此了解如何加入。

我在这封信里谈论了川普确诊COVID-19之后的信息获取问题。今天我读到Poynter的一篇相同主题的文章，里面也提到了类似的建议：

Frankly, today is not a bad day to take a break from social media. Read a few full news stories tomorrow, top to bottom, not just the headlines to get the latest news.
（实话说，今天不如别看社交媒体了。明天再来读一些完整的报道吧，从头读到尾，别只看标题。）

亲爱的朋友：

如果你在中国，希望你正在享受十一长假。如果你在其他国家，希望你可以享受即将到来的周末。

正准备开始写这封邮件的时候，传来川普COVID-19测试阳性的消息。没有人会错过这条消息，你的朋友圈和微信群里面，你使用的社交媒体时间线上，你下载的资讯类app的推送通知中，肯定到处都是这则新闻。

你肯定看到了很多的段子，不管是文字的还是图片的。那张川普在辩论台上用口水淹没拜登的漫画，我已经在各种群聊和时间线上看到了几十次。你也多半看到了不少阴谋论的猜想，以及各种情绪的表达。

就是这张图，我已经在各种群聊和时间线上看到了几十次<lt-mirror style="display: none;"><lt-highlighter contenteditable="false" style="display: none;"><lt-div spellcheck="false" class="lt-highlighter__wrapper" style="width: 653.984px !important; height: 28px !important; transform: none !important; transform-origin: 326.992px 14px !important; zoom: 1 !important;"><lt-div class="lt-highlighter__scrollElement" style="top: 0px !important; left: 0px !important; width: 654px !important; height: 28px !important;"></lt-div></lt-div></lt-highlighter><lt-div spellcheck="false" class="lt-mirror__wrapper notranslate" data-lt-scroll-top="0" data-lt-scroll-left="0" data-lt-scroll-top-scaled="0" data-lt-scroll-left-scaled="0" data-lt-scroll-top-scaled-and-zoomed="0" data-lt-scroll-left-scaled-and-zoomed="0" style="border: 0px none rgb(179, 179, 179) !important; border-radius: 0px !important; direction: ltr !important; font: 400 13px / 14.95px -apple-system, blinkmacsystemfont, "Helvetica Neue", "Segoe UI", roboto, arial, "PingFang TC", "Microsoft YaHei", "Source Han Sans TC", "Noto Sans CJK TC", "WenQuanYi Micro Hei", sans-serif !important; font-feature-settings: normal !important; font-kerning: auto !important; hyphens: manual !important; letter-spacing: normal !important; margin: 0px !important; padding: 0px !important; text-align: center !important; text-decoration: none solid rgb(179, 179, 179) !important; text-indent: 0px !important; text-rendering: auto !important; text-transform: none !important; transform: none !important; transform-origin: 326.992px 14px !important; unicode-bidi: normal !important; white-space: pre-wrap !important; word-spacing: 0px !important; overflow-wrap: break-word !important; writing-mode: horizontal-tb !important; zoom: 1 !important; -webkit-locale: "zh-Hant" !important; -webkit-rtl-ordering: logical !important; width: 653.984px !important; height: 28px !important;"><lt-div class="lt-mirror__canvas" style="margin-top: 0px !important; margin-left: 0px !important; width: 653.984px !important; height: 28px !important;">就是这张图，我已经在各种群聊和时间线上看到了几十次</lt-div></lt-div></lt-mirror>

但是，这些洪水般涌来的信息对你理解“川普确诊”这一事件并没有太多帮助。你会发现，它们的数量庞大，但质量很轻，大多是重复、猜测、开玩笑和情绪反应。所以当你花了两个小时刷手机，刷完之后却并不知道这件事意味着什么，有的只是一些对既有观念和情绪的加强。支持川普的人，可能觉得他连任的希望更大了；讨厌川普的人，可能更耻笑他了；一心看美国笑话的人，更有理由幸灾乐祸了。

这是我们身处的社交媒体时代的新闻阅读的一个典型案例。一方面，事件本身的消息很少，我们不知道川普的身体状况具体如何，也不知道白宫还有多少其他人感染，拜登方面也还没有任何回应，所以即便是最专业的媒体，也只能提供诸如“如果川普病情恶化，大选如何进行”之类的科普解释，没有什么别的信息可以提供。但另一方面，因为人人都关注此事，所有的平台和上面的账号都知道这是流量来源，所以他们都不得不谈论此事。又要谈，又没有实质的信息，也就只能用段子和猜测来充斥时间线了。再加上段子是人民群众喜闻乐见、踊跃传播的内容，那更是何乐而不为？只不过，热闹之后，除了流量和情绪，没有什么留下的。

所以，这个时候最佳的阅读策略其实是：不看社交媒体。只要知道“川普确诊”这个事实本身就可以了。更多的信息、更深的解读，都需要更多的时间，需要更多的等待。

社交媒体给我们提供了大量的信息，但却在一定程度上侵蚀了我们阅读的自主性。因为它们善于用推送，用“news feed”（信息流）来feed（喂饱）我们。对阅读时间和节奏的掌控，就是被侵蚀得非常严重的地方。它们引诱着我们去追随那些没有信息含量的热点事件，去不断地刷段子，而等真正有信息含量的深度分析出炉后，我们却又已经兴味索然。

找回自己的阅读节奏，由自己来控制什么时候跟进什么事件，是找回阅读自主权的一个步骤。

实现自主阅读，还有一个重要的部分，那就是对阅读来源的自主选择，这也是新闻实验室的“媒体食谱”系列一直提倡的。而最能体现自主选择阅读来源的，除了newsletter之外，就是RSS了。

很遗憾的是，RSS的黄金时代已经过去了十几年，使用者已经不多。最近（9月30日），它又遭遇重要一击：Reeder、Inoreader、Fiery Feeds等RSS阅读app被从中国区App Store下架，理由是违反中国法律。如我的朋友川叶所说，“为什么RSS阅读器是中国政府要下架的应用？因为RSS本身就是一种让信息自由流通的技术，这个不符合中国政府的价值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