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書#3 父親都是傲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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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年前,和爸爸因為政治立場相左而起爭執,他脫口說出不太好聽的話,我回嘴之後,雙方都陷入沉默。
媽媽來勸我道歉,我拒絕。「說錯話的又不是我,為什麼我要道歉?」
此後數月,我照常回家,只是不再和爸爸交談。
有次,媽媽告訴我,「知道你要回來,你爸特別要我去買魚。」事實上,喜歡吃魚的是父親自己,而不是我。他不了解我,只是想用他的方式對我好——好笑的是買魚煮魚的,其實也不是他。
在餐桌上,爸爸說,「這你在台北吃不到的。」他一貫如此,好像台北多貧瘠,我沒飯可吃似的。
我乖乖夾起一塊魚肉,「好吃。」
他看起來很心滿意足地笑了。
記得曾看過一個笑話,亞洲父母說的「吃飯」,有時是「對不起」的同義詞。
好像還真的是這樣。
我常常想念我那傲嬌的爸爸。
更年輕的時候,覺得離開是理所當然的。不會想家,也不想家人。
現在我30多歲,離家也十多年了,反倒想家。
今年四月看紀錄片《尋找湯德章》,導演問湯德章的兒子湯聰模,會想念父親嗎?當時已經高齡90歲的湯聰模先生說,「離開他愈久就愈想」。
啊,掛念原來是不分年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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