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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的武术俱乐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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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说35岁是女演员的“一道坎”呢?

她们的武术俱乐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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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恣意佳人》第三集关注到一组数据,2015年,在所有的法国电影中,只有8%的角色是由50岁以上的女性扮演,到了2016年,这个数字降到了6%,但在现实生活中,50岁以上的女性占法国人口的四分之一。在中国,影视中的数字也许会更小,现实生活中的统计数据会更高,为数不多的中年女演员在荧幕中终于“媳妇儿熬成婆”,继续扮演妻子,婆婆,丈母娘的家庭伦理角色。

法国纪录片《恣意佳人》第三集仍然关注着影视行业中女性的话语权,这一集将重心放在了女性演员的身上。在这个男女比例不是1:1的职业中,女演员很难获得和男性同行同等的地位,甚至必须无条件地服从男性导演的指示从而逐渐被同质化。大部分女演员,尤其是中生代女演员往往是被动的,她们与市场和题材的需求不符,这使得她们总是远离甚至是隔离在电影创作之外,观众也并不站在中年女演员这一边,一旦过了35岁,女性角色以及女性演员就会不那么受欢迎,甚至变得过时。

电影,这个风光无限的魅力殿堂背后是一个深受大男子主义影响的产业。在主导一切的男性凝视下,20岁出头的年轻女演员更具有女人味和吸引力,流畅的轮廓和紧致的皮肤使她们更上镜。中年女演员不被男性目光所关注,因此也被隔离在影视市场之外。《恣意佳人》第三集关注到一组数据,2015年,在所有的法国电影中,只有8%的角色是由50岁以上的女性扮演,到了2016年,这个数字降到了6%,但在现实生活中,50岁以上的女性占法国人口的四分之一。在中国,影视中的数字也许会更小,现实生活中的统计数据会更高,为数不多的中年女演员在荧幕中终于“媳妇儿熬成婆”,继续扮演妻子,婆婆,丈母娘的家庭伦理角色。
 
对于年轻女演员,观众和市场的要求也仍十分严苛,但有关角色信念感、台词流畅度、情绪传递等与演技相关的选拔准则,却被放在了对女演员外貌的评分之后。电影业持续并放大了一种持久的偏见,女演员不仅要有恰到“好”处的身高体重,还要有一张完美上镜却不能千篇一律的面孔。这些标准甚至细化到嘴角的弧度,颅顶的高度,中庭的长短,肤色是否白皙,左右眉眼是否对称,不够惊艳的女演员会被立即划分到“普女”的行列,用这样的标签概括她们为之努力和奋斗的演艺生涯。法国女演员、编剧阿涅丝·夏薇依(Agnès Jaoui)表示自己从14、15岁的时候就开始经历过无数次试镜中的屈辱,仅仅是凭借第一眼看到的外形和气质,导演就直接否认并剥夺了她进行演艺工作的机会,她在试镜中什么都没做,没有机会表达自己,甚至没有机会去演一幕戏,就有人让她离开片场,被取消了试镜的资格。

在男性主导的行业要求下,女性必须尽可能地让人感到高兴,以便观众的目光能长时间停留在她们身上,女演员们开始改变一切外貌特征,发色,下巴,颧骨,嘴唇和瞳孔的颜色,胸部和臀部的大小。纪录片引用了好莱坞著名女演员简·方达的采访档案:在过去的十年间我一直戴着胸垫,金色假发和假睫毛,这就意味着,我,简·方达,一边是真正的我,一边是荧幕里的我,这两者之间存在某种混乱。对于女演员来说,外在形象的不断“改良”对她们内在自我的形成和认知都会造成毁灭性的冲击,为了达到观众和导演的审美预期,她们需要不断地自我怀疑,全副武装,并时刻遵守一系列的规则。

二十世纪中叶最伟大的女演员之一艾娃·加德纳(Ava Gardner)多次在她的回忆录中表达了不悦和忧郁的情绪,她写道:米高梅电影公司的明星们都只是商品而已,只不过她们能在晚上离开商店罢了。展出的商品完全属于老板,老板也在用一种残忍的方式压榨商品,以确保自己在商品上的“投资”能够盈利。这样的情形在女性不断地抗争和上诉中有所改观,许多女演员勇敢地起诉了华纳为代表的大型影视公司,或是在采访和拍摄中公开表达了自己所遭遇的不公,向偏袒男性从业者的法律、合同和行业规范发出质疑。从20世纪中期开始,男性作为绝对主导的体系逐渐分崩离析。近年,在法国的塞纳-圣但尼省开设了一所培养编剧,导演和演员的电影学校,库尔塔梅学院,其教育宗旨是从根源上解决问题,与所有形式的歧视和自行审查作斗争。在这所学院里学习导演和编剧的女生要比男生多,电影行业中严重不平衡的性别结构有望发生缓慢的转变。

在中国,随着女性导演的崭露头角,中国女演员在近年来展现出了许多别具一格的荧幕形象。《妈妈!》里的吴彦姝和奚美娟演绎了85岁和65岁女性的衰老、病痛和情感世界,她们在这个年龄段里仍然有孩子般的天真,执拗,可爱,散发着独特的动人辉光。《爱情神话》里的李小姐,格洛瑞亚和蓓蓓,呈现出了都市中年女性历经岁月厚度的异样光彩。她们不像儒母般悲情,不像圣女般纯洁,也不像只为勾引男性的蛇蝎美人那样风骚得千篇一律。她们会探讨,一个女人这辈子怎么样才算完整?是生过小孩,还是赚过100万,还是为自己活过,答案各不相同,但她们各有自己的主见,并不被旁人轻易左右。尽管故事围绕中年男性老白展开,但这些活色生香的女人们都反客为主,让男主角有些被动,以此尝试夺回银幕上女性身体和感情主体性。不论是在一夜情的早上悄悄溜走,还是在探戈舞厅门口说出那句“我只是犯了男人都会犯的错”,她们出色地成为了欲望的主体,对生活和未来有着积极自主的思考与表达。在邵艺辉的镜头下,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饱满的叙事空间,大方自然地去调侃爱情、男人,还有人生。

邵艺辉在《一条》的采访中谈及女性角色们曾言,“要是有人说她们,太漂亮太性感,是不是想勾引男人?或者是不性感不漂亮,肯定找不到男人。她们不玩这个游戏,她们有自己的标准。”

希望越来越多打破银幕成规的女性角色出现,拥有我们女性自己的标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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