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施里曼」
話說我早幾日寫咗篇文,由Q系血統共有嘅世界觀、倗國遺傳血統,加上考古發現,用常理推斷出《史記》記載嘅晉國起源有矛盾,並質疑晉國系譜係流料。(事後睇返,發現都有好多學者提出類似質疑,我並非首創。)
之後我手痕搵一搵有關晉國起源嘅論文,第一樣搵到嘅,當然係90年代喺天馬、曲村、北趙村一帶發現嘅「晉侯墓」(見圖(1)(2)),但咁大件事,竟然無完整考古報告,心諗:又會噉嘅?正當我一邊喺一堆論文入面搵線索,一邊怨自己做乜手痕跌咗落個深坑,俄羅斯漢學家劉克甫(Михаи́л Васи́льевич Крю́ков)喺2000年投稿去《古今論衡》嘅一篇20頁長文,題目係《北趙晉國墓地性質問題管見》,引起咗我嘅注意。
當時晉墓考古團隊,係由已故北大教授鄒衡領導,《北》文一開始就吹捧鄒衡為『中国施里曼』[1]:
該墓地之被發現,並非偶然,而是一位富有經驗的考古學家有意識有計劃地根據田野調查及文獻線索相結合來尋找晉國古都的結果。這位學者,即北京大學考古學系鄒衡教授,他的功勞確實有如施里曼一生探尋特洛伊古城而最後如願以償者。
《北》文提到鄒力排眾議,一口咬定唐地即絳地(縣),「唐叔虞墓亦應在此」,甚至燮父改國號晉嘅地方,都係絳。假如成為事實,鄒一口氣解決咗兩個謎題,第一,終於搵到晉國喺邊;第二,證實咗傳說中嘅唐堯真有其地/事。格局咁大,真係諗諗都濕哂。
而另一位學者李伯謙教授,「對歷代學者『唐地六說』進行了一番全面研究後,結合天馬曲村之間所發掘西周遺址之文化特色及銘文內容」,得出同鄒一樣嘅結論。
但,世事往往有「但」,北大考古團隊喺八組晉貴族墓入面,搵到好多刻有「晉侯僰馬」、「晉侯喜父」、「晉侯對」、「晉侯蘇」、「晉侯邦父」、「晉侯頤」嘅銅器,但同《史記》嘅晉國系譜完全對應唔到(如圖(3))。再深入少少睇,發現一個墓入面,可以同時出土幾位晉侯嘅銅器(見圖(4)),例如M8號墓就同時搵到「晉侯蘇」、「晉侯頤」銅器。點解會噉?北大考古團隊話解釋唔到。
劉克甫無立即講點解,而係用咗接近一半篇幅,好似教仔噉講解應該點分析出土文物:唔係挖咗出來嘅銅器刻住隻貓,就可以直接話個墓係「貓星人墓」,一件銅器擺入墓陪葬,可以有好多情況,要用腦分析。撚完狗一大輪,劉最後分析晉墓情況,得出結論:天馬 — — 曲村根本唔係晉侯墓,而係大夫一級嘅墓,啲銅器係晉侯賞賜!
劉克甫用咗20頁紙撚狗,整個舖排,先捧上天再踩落地,令人睇完心情舒暢,繼而捧腹大笑!睇咁多論文,《北》文的確罕見!但『中国施里曼』當然到死都無出來澄清糾正錯誤,而天馬曲村遺址「晉侯墓」一直喺網上流傳,估計學校、国家亦會陪鄒一直錯落去。喺中国呢個放大鏡,一個錯誤乘大13億倍,後果會有幾災難,難以想像!
眼利嘅朋友,應該會見到圖(3)入面,《史記》嘅晉侯名同銅器上嘅名有巨大出入,又多一項證據支持我對《史記》晉國系譜嘅質疑。晉地頗多地方以馬為名,例如天馬、侯馬,估計古時晉係產馬區,而「晉侯僰馬」正正顯出晉地嘅特徵,暗示一係姫姓周人到晉後入鄉隨俗,被當地人同化;一係晉侯本來就唔係周人。係邊一種情況,只能留待新考古發現去解謎。
鄒衡同李伯謙一口咬定「唐=晉=絳」,2007年被一銅器銘文否定:「王命昜(唐)伯侯於晉」,證明唐伯係被派去晉。
蝦碌人人有,就算教授學者都一樣,不過某国人特別多,錯咗又唔認,逃避責任,更唔會三省其身,實際最侮辱佢哋身份人格專業,就係佢哋自己嘅行為。而何以日日柒出國際,佢哋真係要好好搵答案。
- 第一位『中国施里曼』其實係1959年,根據文獻本來想搵「夏墟」,但搵咗二里頭遺址出來嘅徐旭生。呢件事對中国考古學界帶來極壞影響,每發現一個遺址必然畫蛇添足,同神話傳說中嘅黃帝、唐虞夏拉埋一齊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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