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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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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士顿环球报》这篇报道的原文翻译(第二部分)

北京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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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这部电影比较晚了,大约是2017年初,没赶上热火朝天的讨论,只是默默地刷了一遍又一遍,喜爱它冷静克制的叙述,于无声处听惊雷的表达,即使刷到听声音就能判断剧情,即使部分台词都能熟练地背诵,依然会感到直击心灵的拷问,于是心血来潮想看看这群伟大的记者都写了什么。@n1ghtmare大佬已经将这篇报道的第一部分翻译出来了【《波士顿环球报》的这篇报道原文都说了什么】,我不揣冒昧地续一波,将第二部分,也就是1月7日的报道连夜翻译出来,如有错误敬请指正。以后若有时间,我会将所有的报道全文译出。

这是普利策奖的原文链接《波士顿环球报》的报道

吉根专挑穷孩子下手

神父对精神医师提及性解放

聚焦(Spotlight)团队记者:马特·卡罗尔、萨沙·菲佛、迈克尔·雷森德斯;编辑:沃尔特·罗宾森。本文由萨沙·菲佛(Sacha Pfeiffer)撰写

翻译:reich1871【转载请注明译者】


电话急促。

一名总教区高层布莱恩·弗莱特利神父(Rev. Brian M. Flatley)对麻省总医院的精神医生爱德华·迈森纳医生说:“情况紧急。”时间是1994年12月30日。

迈森纳从那天开始的记录反映出情况的严重性。“一名神父承认以前性侵过未成年人,并且最近再犯……警方和地区检察官已经介入……指控的罪名与之前如出一辙。”

六个小时后,就在约翰·吉根神父承认“深陷对男孩们的喜爱和亲密关系”时,吉根和迈森纳开始常规心理治疗,作为一名精神医生,迈森纳写道,“[吉根]指出他的行为不当发生在‘这个国家的性探索时期。’”

根据《环球报》聚焦团队检视的法庭记录,在1995和1996年,吉根解释了他专挑穷人家孩子下手的原因:“这些孩子非常热情,我被他们热情的行为缠住了。中产家庭的孩子从来不会那样对我,所以我没有困扰。”

此外,法庭档案还包括了吉根的精神治疗记录,这些档案包括来自不同临床医生对他对孩子的危险性做出的完全相反的评价。他在(20世纪)80-90年代获得了至少4个健康证明,而这正是波士顿总教区无视他的性侵记录,仍然将他三次调往不同教堂的时期,但是在90年代中期,他成为教区的一个人尽皆知的耻辱之后,[教会]旋即声明他是个无法治愈的恋童癖患者。

例如,迈森纳的记录显示吉根告诉他,那个负责处理猥亵儿童的神父弗莱特利给他打上了“恋童癖、撒谎者和操纵者”的标签。

总的来说,公开的教会档案为《环球报》昨天的报道(本文刊发日期是2002年1月7日——译者注)附上了详细的临床证据:尽管1995和1996年的精神治疗报告将吉根诊断为根深蒂固的性变态,但更早的大量迹象已经显示他并不适合堂区的工作。

昨天,《环球报》报道了红衣主教伯纳德·劳(Cardinal Bernard F. Law)在他在波士顿的第一年,也就是1984年,依然任命吉根到韦斯顿的圣茱莉亚教堂任职的情况,即使吉根已经因为猥亵儿童被调离前两个教堂。其中一个事件发生在1980年,吉根宣称他多次性侵同一个家庭的七名男孩“不是什么大问题”,在同一年,这个家庭成为离异家庭。以上是根据吉根任职的时间表——34年里在6个堂区任职,被指控猥亵130余名儿童。

昨天在圣十字主教座堂主持了弥撒后,劳重申了教区周五(2002年1月4日——译者注)的声明,即他对吉根不做评论。

档案还包含了以下证据,即吉根假意否认在60年代和70年代的性侵经历成为教会为饱受批评的决定,也就是放任他性侵更多儿童辩护的理由。1989年,在更多性侵指控浮出水面后,吉根被调离圣茱莉亚教堂,强制放六个月的病休。但是根据教会的档案,劳很快将他调了回去。

聚焦团队今天和昨天的报道是基于与84桩起诉吉根的待解决民事诉讼和2起刑事案件有关的公开档案。第一件将于下周一在Middlesex高级法院开庭。总教区、劳和其他五名主教是多数待解决诉讼中的被告,被指控未有效监督吉根造成的过失。教区已经解决了另外50起诉讼,为吉根的受害者赔偿了超过1000万美元。

众多针对吉根的指控反映了从1992年以来涉及美国天主教神父的最大丑闻,在那一年,前神父詹姆斯·波特(James Porter)在60年代在福尔河教区性侵100余名儿童的事件被披露出来。

处理84桩待定民事诉讼的律师将海量的档案汇编整理,这些档案被教会秘密封存。但根据《环球报》提出的动议,高等法院法官康斯坦斯·斯威尼下令公开全部档案。它们根据日程将于1月26日解封。

已经公开的档案详细地显示吉根漫长的治疗历史,并且明确地指出教会对他的行为不当早已心知肚明。

精神治疗档案还察觉到了吉根混乱的思维以及隐藏在他异常行为背后的动机——通常由吉根自己解释。

根据[吉根]自己的评价,他曾经是异性恋。但是他在治疗过程中告诉迈森纳,他的受害者通常是青春期前的男孩。他说他“不碰女孩”,并解释道,“某种程度上我选男孩是因为他们是最保险的,而女孩和母亲们则危险得多。”

记录显示这些都是早期的危险信号。

1962年,66岁的吉根从圣十字学院毕业后进入圣约翰神学院,并被授予圣职。证词的副本与吉根在神学院的时间一致,那时他的上级认为他“明显不够成熟”。

在1995年4月与迈森纳的一次治疗中,吉根说即使作为新任职的神父,他也会和孩子们“身体亲密接触时感到刺激”。

在1996年6月的心理评估中,麻省总医院的心理学家马克·布莱斯医生得出结论,吉根有“强烈的情绪匮乏和情绪寂寞”。

吉根的健康评估多次为他的不当性行为后返回教会工作扫清了障碍,但事情在90年代中期发生了戏剧性的转变。那之后,针对吉根的投诉愈发频繁,很明显他在冒着成为教会的耻辱和财政负担的危险。

比如,在1984年12月,即[吉根]被调离多切斯特的圣布兰登教堂后并重新任命到韦斯顿的圣茱莉亚教堂一个月后,他被波士顿的两个不同地区的精神治疗医师评估。罗伯特·穆林斯医生宣称吉根“完全康复”,约翰·布伦南医生认为“不会影响他教会神父的工作”。

并不是所有人都对这次任命满意。约翰·达西主教是一名广受欢迎的神职人员,他以他的直率惹怒了劳。据达西的朋友说,他在1984年12月写信给劳,质疑劳对吉根到圣茱莉亚教堂的任命,因为吉根有性侵历史。他警告任命吉根可能在未来引发新的丑闻。

两个月后,达西走了,被调到了印第安纳州的韦恩堡,从此一直在那里。

不到两年,针对吉根的新的指控浮出水面,并且在1989年再次出现。但是1989年3月,吉根告诉罗伯特·班克斯主教他“对孩子已经没有性趣了”,并且已经“守身五年”。

但是吉根的不当行为在教会的时间表显示班克斯并不相信他。吉根在几周内就被送往马里兰州休特兰的圣卢克机构(St. Luke Institute),在那里他被诊断为“同性恋童癖患者”。根据教会的记录,结果是“班克斯主教告诉他,他不得再担任神职。”

St. Luke Institute (图源:www.churchmilitant.com)

然而,吉根在下个月获得病休,并且在八月被送入哈特福德治疗中心的阳光机构(Institute of Living)入院治疗三个月后的1989年11月,他因“适度改善”出院了。在得到另一位主教“BFL”——伯纳德·F·劳的批准后,班克斯不得不服从安排,同意他被调往圣茱莉亚教堂。

但是在1995年的治疗期间,圣卢克的心理医师认为吉根在1989年在哈特福德治疗时没有如实交代他性侵儿童的程度。他否认70年代末之前所有的事件,包括在1962年持续时间很长的性侵行为。阳光机构提交给教区的报告显示吉根在撒谎。

此外,记录显示班克斯主教对阳光机构的免责总结“不满”,因为“他所了解的和他决定让吉根回去工作是两回事。”

一封来自机构的回函写到:“他能复出的可能性极低。然而,我们并不能保证一定不会。”

尽管1992年的指控被教会高层以“道听途说且含糊不清”为由驳回,主教区还是在1991、1992和1994年接到了更多的投诉。

劳最终在1993年1月解除了吉根的教堂职务。

在迈森纳治疗的中途,吉根于1995年1月返回圣卢克。停留10天后,对他的诊断远不如之前的鉴定乐观。他的评估是:“我们临床鉴定吉根神父对青春期前的男性有长期存在的和持续性的喜好,他对这个问题的认知和理解力是有限的。”

圣卢克的治疗师建议吉根在无人监督的情况下不得联系低龄男性,并且要求他回来住宿治疗,但吉根拒绝了第二个建议。相反,1995年7月,他被送往加拿大安大略省的治疗机构Southdown,他在那里待了4-6个月。

1996年,布莱斯也提交了一份不太乐观的评估。他写道:“这种周期治疗和根深蒂固的健康状况需要时间。”

吉根于1998年被解除神职人员身份。

约翰·吉根 (图源:Boston Globe)

吉根的麻烦史(补充报道)

1954年7月21日

红衣主教奥康奈尔神学院的院长写了一封信,信中说约翰·吉根“明显不够成熟”。

1962年

吉根被授予神职。

1962年2月13日-1966年9月27日 主持圣事,索格斯

1962-1966

据说安东尼·本泽维奇神父曾通知教会吉根把男孩带进自己的卧室,本泽维奇随后否认了这一点。1995年,吉根承认在索格斯猥亵4名男孩长达两年半。

1966年9月27日-1967年4月20日

教会记录显示无明确理由的简略任命。

1967年4月20日-1974年6月4日

圣保罗教堂,欣厄姆

约1968年

欣厄姆的一名父亲向教会投诉,称他看到吉根猥亵他的儿子。这是圣保罗教堂收到的若干指控之一。

约1968年

在巴尔的摩的西顿机构接受治疗。

1970年代早期

乔安妮·穆勒,一位住在美尔罗斯的单身母亲同时也是圣玛丽教区成员,称吉根猥亵了他的4个孩子。穆勒说她将这件事告诉了圣玛丽教堂的米切利神父,穆勒还说米切利让她不要声张。这个家庭随后起诉并被摆平了。米切利与她争辩。

1970年9月8日

胡博托·梅代罗斯被指定为波士顿教区主教。1973年3月5日受封“红衣主教”。1970年11月2日,“红衣主教”理查德·库欣去世。

1974年6月4日-1980年2月12日 圣安德鲁斯教堂,牙买加平原

1977-1978

吉根被指控猥亵杜索尔德一个大家族内的7名男孩,其中6名孩子和母亲[对教会]提出诉讼,被摆平。

1980年2月9日

约翰·托马斯神父告诉托马斯·戴利主教,吉根承认了猥亵杜索尔德的孩子们。戴利致电吉根要求他回家。吉根承认性侵并说“他不认为这很严重或者说是神父的问题。”

1980年2月12日

得到病休。梅代罗斯命令他去心理咨询。罗伯特·穆林斯和约翰·布兰南两名医生对吉根进行了心理分析和心理治疗。

1981年2月25日-1984年9月18日

圣布兰登教堂,多切斯特

1980年代早期

被指控强奸和猥亵牙买加平原的男孩。(待解决的萨福克审判的刑事罪名1和2)

1982年7月24日

杜索尔德家向戴利投诉,吉根在牙买加平原和被他猥亵过的一个孩子在冰激凌店见面。据称[吉根]还被看到和另一个男孩在一起。

1982年8月10日

玛格丽特·加兰特写信给梅代罗斯,投诉吉根“仍在正常工作”,无视他猥亵了她的侄子们,也就是杜索尔德家的孩子。

1983年9月17日

梅代罗斯去世。

1984年3月23日

伯纳德·劳被派遣到波士顿总教区,1985年5月25日受封“红衣主教”。

1984年9月18日

在接到吉根猥亵男童的投诉后,劳将他调离教堂。

1984年11月13日-1993年1月12日 圣茱莉亚教堂,韦斯顿

1984年11月13日

被劳派遣到圣茱莉亚教堂,该教堂的弗朗西斯·罗西特蒙席(monsignor一词的音译,教宗颁赐有功神父的荣衔,通常可穿与主教近似之主教服装——译者注)“知道他的过往”。吉根被委任负责3个青年团体,包括辅祭(举行弥撒时的辅助者,过去多为男童——译者@n1ghtmare注)。

1984年12月7日

辅理主教约翰·达西致信劳,由于吉根“一些与年轻小男孩们有同性恋牵扯的过往”,质疑对吉根到圣茱莉亚的任命。

1984年12月11日

穆林斯医生:吉根“完全康复”。

1984年12月14日

布伦南医生:不影响他作为堂区神父的工作。

1985年2月26日

达西被任命为印第安纳州韦恩堡/南本德的主教。

1986年

海德公园的帕特里克·麦克索利称他被吉根猥亵过。据称,吉根在沃尔瑟姆的少年俱乐部猥亵过男孩。罗伯特·班克斯主教告诉吉根他被指控在游泳池里猥亵男孩。

1989年3月9日

班克斯得知1986年的另一起指控。

1989年4月3日-12日

马里兰州的圣卢克机构,诊断:同性恋童癖患者。

1989年4月28日

罗伯特·班克斯主教告知吉根他必须离职。

1989年5月24日-11月17日

病休。

1989年8月10日-11月4日

在哈特福德的阳光机构治疗,因“适度改善”出院,并建议再次任命。

1989年11月30日

班克斯对阳光的出院摘要不满,因为这与他的见解大相径庭,他用这个作为允许他返回圣茱莉亚教堂决定的基础。

1989年12月13日

向班克斯解释出院摘要的信:“他再犯的可能性极低。然而,我们不能保证不会发生。”[吉根]成功回到教堂。

1990年11月28日

班克斯的记录:“我推荐他去教堂,但决定是由另外的主教和BFL(红衣主教劳)做的。”

1990年12月7日

布伦南医生的信件:“吉根可以胜任教会工作。”

1991年10月23日

投诉吉根在游泳池给一个男孩“传教”。

1993-1996 退休神父之家

1994年4月4日

一位母亲说吉根在欣厄姆性侵了他的儿子。吉根否认指控。

1994年11月

沃尔瑟姆的一名单身母亲致电教会,称吉根猥亵了她的4个男孩并给孩子们打下流的电话。申请了预审禁令,案件被撤销。

1995年1月16日-25日

圣卢克学院的报告称:他“有长期的恋童癖过往,吉根神父不得在无人监督的情况下与未成年男性直接接触。”

1995年

据称,吉根在为韦茅斯的一名男孩的姐姐洗礼时猥亵了他。(萨福克的刑事罪名3和4)

1996年7月29日

在安大略省的Southdown机构治疗4-6个月。

1997年

教会人士办公室

1998年

吉根被解除神职。教会解决了50起针对吉根的性侵案件,支付了超过1000万美元;另有84起案件待解决。

聚焦团队

来源:法院档案和医院记录

CC BY-NC-ND 2.0 授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