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王朝修建長城原來不是抵禦外敵?|課本不會告訴你的長城的秘密啊|長城另一面|瑪力再說
因为上海疫情的原因,前段时间微博很多人贴出国歌表达抗议,甚至微博一度将国歌默写关键字也作为和谐的对象,如此魔幻的操作让全世界乍舌。我们从小被教育的歌曲中的反奴役、血肉长城也一直作为中华民族热血和韧性的宣传。特别是长城作为一种精神的象徵,是中国标志性的历史文化名片,除了是雄伟壮观、鬼斧神工、世界遗产以及古人的智慧和汗水的结晶之外,长城给予国人的那种强烈的民族自豪感和认同感,超出了一般人的想像。那事实是否真的是这样吗?长城是否真的是我们想象中那么伟大吗?你知道长城的真正的作用是什么吗?今天我们就来聊一聊这个话题。
Hello大家好,我是玛力,这是一个提倡思辨和手撕五毛的小频道,每一期我们将结合一个政治经济案例,来探讨一下它背后的原因和不同的思考维度。
说起普遍意义上的长城,一般指从秦朝开始一直修到明朝,中国古代历史上一个横跨二十多个世纪的大工程,可谓「上下两千年,纵横十万里」,作为中原文明抵御外敌入侵的标志性工事,也是世界上修建时间最长、工程量最大的一项古代工程。今天我们不妨从另一个侧面再来深度解析下长城,也许会带给你更多的启示和对中国的反思。
说这个话题之前,我们先铺垫一个基本地理知识。
1935年著名地理学家胡焕庸根据1933年中国人口分布图与人口密度图,提出了一条从黑龙江黑河到云南腾冲的一条45度倾斜直线。这条线将中国一分为二,被称为「胡焕庸线」或者「黑河-腾冲线」,东南部分占全国面积的44%,而人口却在90%以上,地形以以平原、水网、丘陵、喀斯特和丹霞地貌为主,自古以农耕为经济基础;而西北方人口密度极低,地形以草原、沙漠和雪域高原的为主,自古游牧民族的天下。形成了中国自古以来的经济形态分布,某种程度上上,这条线到至今是城镇化水平的分割线,线东南部的地区多数城镇化水平较高经济发达;而这条线的西北各省区,则多数低于全国平均水平。
除了这条线,1981年,美国华裔历史学家黄仁宇也提出一个概念,叫400毫米等降水量线或者15英寸等雨线,指的是从中国东北到西南的一条降水量线,大致走向为从大兴安岭、阴山、贺兰山、巴颜喀拉山一直延伸至冈底斯山。这条线也线将中国分割为两大区域,线的东南部是季风气候 ,年平均降雨量在400毫米以上,以农业为主;线的西北部是温带大陆性气候,年平均降雨量在400毫米以下,以畜牧业为主,这条线也被认为是农耕文明与游牧文明的分界线。
从地理走向上来说,这两条线基本是一致的,从气候上来说是中国半干旱区与半湿润区的分界线,从历史上说是农耕文明与游牧文明的分界线,从社会经济上来说是人口密集型和地广人稀型的分界线。
为什么废这么多口舌讲这两条线,就是因为古代长城的基本脉络是和这两条线**是高度重合的。**也就是说由于地缘自然条件的因素,清朝之前的大部分朝代的国境边界就是用长城进行一个定义和划分。长城以外(关外)的世界是以游牧民族为代表的草原部落或者帝国,长城以内(关内)的世界是以农耕文明为代表的中原帝国。相对来说农耕文明的中原帝国经济模式更丰富和稳定,而游牧文明的草原帝国经济模式相对单一和不确定,如果两边做贸易的话,就形成了天然的贸易差,所以这两种不同的社会形态在政治、经济、文化等方面不可避免的有冲突和矛盾,逆差一方必定会想办法通过非常的手段发动掠夺和战争,为了防止这种入侵,所以各个朝代不遗余力,就算劳命伤财也要接力般不停的完善和修建长城,确实有它的合理性,这个也是长城在普遍意义上的价值和所谓伟大之处。当然我们今天并不是要证明这种合理性,按照本频道的尿性,我们要看的事物的另一个方面。
首先从中原帝国和草原帝国的政治结构来看,就是天壤之别。从秦统一中原开始,历朝历代都是以郡县制为代表的中央集权大一统的管理模式,地方的管理模式是中央政府层层任命的官僚体系,而并非我们常说的封建社会(真正的封建社会是类似于中世纪欧洲那种的贵族领地自制的模式),中国从秦汉开始已经就是纯中央集权的模式了(这个历史学家已经澄清很多次了,我再稍微啰嗦一下)。所以要维护这样一个庞大的大一统中华帝国开销是非常大的,而开销的主要财政来源就是税收,而税收的主要基石就是需要人口的持续增长和稳定。作为以农耕文明的社会来说,人和土地是绑定在一起的,人员几乎没有太多的流动性,这种男耕女织的小农经济,在正常情况下面也可以给政府提供稳定的税收和保证社会安定。当然这样的前提是遇上一个盛世或者圣君,所以老百姓的利益很大程度是取决是当权者的管理能力,所以为什么中国人自古就有一种圣君或者清官情结的原因就在于此(我在之前做过一期专门分析中国人的圣君情节的节目,大家感兴趣可以翻来看下)。但很多情况下,由于大一统模式的各种体制弊病,底层的老百姓往往都过的很辛苦,每年上交了皇粮之后,已经所剩无几,如果再来点天灾人祸或者昏君,就会让本来就不富裕的生活雪上加霜。
有时候为了生存,很多老百姓迫不得已就会背井离乡去逃难,包括逃向长城之外。但对于中央集权的政府来说,人跑了就相当于税收就没有了,这是非常不能接受的,所以从汉朝开始,长城的作用就体现出来了,对外防止入侵,对内防止人民非法出境,《****汉书·匈奴传》里面明确指出,****当时长城防卫系统的作用是「非独为匈奴而已」,这个就和当年的柏林墙和现在各个国家的哨卡其实是一个道理。根据考古学家在敦煌出土的汉代公文竹简中,发现这些公文中记录了当年的边防战士们,一方面围绕着烽火台巡逻,为匈奴的入侵做警备预防,同时他们还要预防本国的「亡人」逃亡匈奴。所谓「亡人」,就是逃亡的难民,在《史记》里面也有详细的记载,说当时当时很多人中原人说匈奴是个快乐天堂,不用干那么多的活,也没有那么多的苛捐杂税,没有那么多的劳役。想必很多人会说匈奴这种天寒地冻鸟不拉屎的地方怎么会有人润到那里去呢?关于当时的匈奴到底是不是个快乐天堂,我们不得而知,但对于在中原混不下的人来说,未尝也不是一个出路。而且这部分老百姓往往都是居住在长城以南的边民,他们对北方草原并不陌生,平时跟这些游牧民族也经常打交道,甚至有些人在北方还有亲戚,一旦中原地区局势不稳, 他们就会考虑移民关外。
除了普通的老百姓,还有一个偷渡的群体就是戍边的将士。很多边防官兵因为待遇低、任务重甚至受到上级盘剥,而草原帝国又往往开出优厚的offer来诱惑,所以将士叛逃情况也就屡见不鲜了。史书上这样的例子也不胜枚举。并不是说当时的人们对国家不忠,而是并没有民族和民族国家的概念,那些生活在边区的老百姓和士兵,对于两种文化的交融,也起到了积极的作用。他们将中原先进的物质文化和生产方式传播到了匈奴,也成为了匈奴地区很重要的人口来源之一。漠北匈奴文化遗存中可以看到很多汉「亡人」的文化创造。这种就很像现在的特殊技能移民,伤害性不大,但对于天朝侮辱性极强。所以中原帝国迫于舆论和经济上的双重压力,对于「越塞」的「亡人」予以「逐捕搜索」。
除了以上防人出逃的需求,我们开始谈到了经济模式的区别,使得草原帝国对于茶叶、谷物、纺织品等生活必须品需求量大,虽然中原帝国也需要草原上的牲畜、皮制品等物资。由于草原帝国和中原帝国产业链的差异造成的贸易逆差,使得中原帝国对于贸易的战略性看的特别重要,虽然在长城一带经常有贸易往来,甚至有繁华的集市,但是对于一些重要的战略物资则是严禁出口的。对于出口的货物要严格检查通关文书,没有文书者是严禁出关的;如果走私则要受到重罚,就算走私现象还是屡禁不止,但因为有了长城关卡,逼迫走私者绕行险路,增加了走私活动的成本。在边关战事紧张时,则直接关闭城门,禁止任何人出入,实行经济封锁、看来封城和封国是中原文化古老的传承。
综上所述,自秦汉以来,长城虽然作为一种对外的防御系统,更多的是一种威慑力的存在,但也体现了统治者的对内忧的担心,在防范人员外逃和物资外流方面,却发挥了较大的作用,如果不加以阻止,就很有能会引起连锁反应,影响中原王朝的统治。也正是这样的闭关锁国的政策,反而刺激了外族不断的入侵,但由于工事本身的功能有限,如果敌人真的攻打进来,也只能起到延缓战事的效果,守不守得住关键还是看人心,中原王朝也不止一次被外族攻破城池,甚至建立新的帝国。
如果说由于游牧文明和农耕文明天然的矛盾性导致了长城存在的历史原因,我们还可以理解。我们不禁想到,在21世纪的今天,在全世界都希望信息、物流、人力资源可以顺利交换的今天,在我们面前还有一道思想之墙、信息之墙,利用用墙外的科技文明成果,以保护人民的名义,赫然树立在14亿人民面前,阻止了人民对于探索外部世界的向往。当我们感叹这2000年来祖先们的建墙的智慧、汗水和雄伟壮观的之余,我们是否应该重新思考下长城带给我们的精神遗产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