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懶骨頭】【校園愛情】關於那女孩的回憶。Part.19

　我遲遲不敢把頭抬起。

　　所以也不知道余婷萱此刻的表情與動作。時間彷彿靜止在她說出喜歡我那秒裡，我不動、她不動。

　　心裡百感交集，自己覺得不可能會發生的事情竟然發生了。不懂為什麼余婷萱會選擇這時候告白，而且一個女孩子主動對我告白還真是頭一遭，面對這種情況，頓時也手足無措。

　　到底該怎麼辦？

　　接受嗎……？接受的話是不是就對不起阿明了？
　　拒絕嗎……？拒絕的話是不是就對不起自己呢？

　　──內心滿是問號。

　　冷汗直流也讓背濕了一大片，手心不自覺得一直冒出手汗，然而緊張與不安的情緒不斷的在心裡擴張。

　　到、底、該、怎、麼、做？

　　微風徐徐帶有幾絲寒意。到現在為止，我與余婷萱依然呈現著不動的狀態，彼此之間能聽見的僅剩那微弱呼吸聲，還有自己像火車般疾駛的心跳聲。

　　「那個……」

　　「那個……」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開口的同時余婷萱竟然也說話了。

　　我們倆便又沉默，互相看著對方。我想自己此刻的表情絕對非常尷尬，而且兩頰應該也十分通紅，反倒是余婷萱的眼神堅定，表情十分認真，一點都沒有害羞的感覺。

　　「你先說吧……」余婷萱說。

　　「不、不……還是妳先吧。」

　　「嗯……」

　　從沒想過余婷萱會這麼快就妥協，聽到她說嗯的時候，著實嚇一大跳。

　　「李、明、偉。」她故意將我的名字拆開來念，而且音量也逐漸加高：「我、喜、歡、你。」

　　沒錯，余婷萱又重複說了一次，這次，我卻沒有避開她的視線，而是直盯著她的眼睛。

　　這句話應該是被聽到了，因為不遠處傳來有人吹口哨的聲音。聽見口哨聲的余婷萱臉突然一紅，連忙往更裡面走去，躲在樹叢旁。

　　我也就跟著她走到裡面，看著她滿臉通紅的模樣時，才鬆了口氣，原來余婷萱也是會害羞的嘛……

　　但這時候余婷萱卻又想往裡面躲的時候，不小心摔了一跤。我趕緊跑過去扶她，幸好只是腳那邊有點小擦傷。

　　「欸！妳真的很不小心哦！」我扶著她的身體，往空地移動。

　　會這樣做的原因是因為她在走的時候竟然用單腳在走，雖說是小擦傷，但我想應該有稍微扭到腳吧？

　　「哪有，都是你害的好不好！」

　　「我哪裡害妳了啊……？」

　　把余婷萱輕輕放下，好讓她把腳伸直坐下，我也就自然而然的在她身旁坐下。

　　「嘶──痛啊。」余婷萱在把腿伸直的時候痛得哀哀叫。

　　「哪裡痛？」我問。把視線移到她的腳上。

　　「這……裡。」余婷萱用手比著腳踝的地方：「動一下就好痛。」

　　「嗯。」

　　我慢慢的將她褲管捲起，用手輕輕碰了腳踝一下，這時余婷萱拍著我的背喊著：「痛、痛……就是那裡痛。」

　應該是因為剛剛那一拐害腳踝看起來紅紅腫腫的。

　　「妳在這等我一下哦。」

　　我把她的腳用自己的書包墊高後站起來。

　　「等等、啊……」余婷萱拉住我的手說：「你要去哪？」

　　「放心，不會丟下妳。」我微笑看著她：「馬上就回來。」

　　余婷萱點頭，將手鬆開。

　　我開始小跑步往保健室跑去。

　　跑步的同時心想，護士阿姨應該還在才對，跟她拿個冰袋幫余婷萱冰敷，這樣可以讓余婷萱感覺比較舒服吧？

　　到了保健室，謝天謝地護士阿姨並還沒下班，稍微跟阿姨說一下狀況，本來她要跟我一同過去，但不知哪來的勇氣，我告訴阿姨說「不用，這點小事我來處理就好」，阿姨才打消這念頭，從冰箱將冰袋拿給我，要走之前，阿姨露出奇怪的表情看著我，感覺是在笑，但卻又不知道到底在笑什麼。

　　離開保健室後，滿腦子盡是余婷萱受傷的模樣，所以兩步併成一步跑，想盡快到她身邊。

　　到了空地時，余婷萱將頭轉向我這，鬆了一口氣說：「終於回來了，你去哪啊？」

　　將手上的冰袋拿出來，蹲在她腳旁，幫她冰敷。

　　「謝……謝。」

　　「謝什麼謝，白癡。」我盤腿坐下，手還是拎著冰袋固定著，以免冰袋滑落：「感覺有沒有比較好點了？」

　　余婷萱沒說話，只是點著頭。

　　「那就好……」我說：「妳先躺著休息一下吧。等好一點在回家。」

　　「嗯……」

　　好險臨危不亂的意識幫了我一把，也多虧建教老師平時的教導，但仍然要感謝自己有用功上課啦，哈哈哈哈。

　　「你在笑什麼？」

　　靠，難道我笑出聲了？

　　「沒有啦──」

　　「真的沒有？是不是在笑我？」余婷萱問。

　　「不是啦！哪可能笑妳，白癡哦。真的沒事，妳先休息別亂動。」

　　「好齁。」

　　坐在她身旁，不時能聞到她身上特有的香味，那種淡淡的清香令人陶醉。接下來我們並沒有太多的言語交談，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受傷的關係，還是怕尷尬的關係，我們倆就擁有心電感應似的，把剛剛的「話題」悄悄結束在這沉默的休息時間裡。

　　過了不知道多久，只知夕陽逐漸西沉，周遭的光線也漸漸暗了下來，這時我才開口說話。

　　「妳這麼晚回家不會被罵嗎？」我將冰袋拎起，她腳踝已消腫些：「還很痛嗎？」

　　「應該是不會啦……」余婷萱緩緩地動了一下腳踝的部分：「是沒有那麼痛了。」

　　「嗯，那我送妳回家好了。」我將墊在她腳下的書包拿開背在肩上，慢慢扶著余婷萱站起來：「不然妳這樣我有點不放心。」

　　這些話其實早就在剛剛就想好了，我是真的怕她腳傷走回家非常吃力，也怕她這麼晚回家會不會遇到危險，假如遇到野狗的話，她腳有傷也沒辦法跑，或許我還能幫她擋個幾秒也說不定。

　　「不用麻煩了啦……」她將我的手推開，試著要自己走回家，但走沒幾步險些跌倒，我立馬衝上前將她扶正。

　　「還說不用，沒關係啦反正我等等也沒事啊。」

　　余婷萱遲了幾秒才回答：「喔……那謝謝……」

　　「說什麼謝謝，白癡嗎？」

　　「你才白癡。」

　　就這樣，我站在她身旁，好讓她一隻手扶著我慢慢走回家。也因為這樣，才知道余婷萱家原來跟我家是反方向，她家是住在某公立高中附近的大廈裡。

　　然而，一路上雖有聊天，但聊的不是課業不然就是生活瑣事，仍然沒有提起過剛剛的「話題」。是該慶幸嗎？還是選擇性避開呢？也好，至少現在這樣我們倆比較不會尷尬。

　　費盡千辛萬苦，好不容易來到余婷萱家的大廈前。

　　「到了。」余婷萱說。

　　「是哦……」我說：「那就在這裡說──再見啦。」

　　余婷萱將手移開，轉頭與我四眼相交。

　　「怎麼了嗎？」

　　她像是要說些什麼，卻又遲遲不開口。

　　「沒、沒什麼。」余婷萱揮著手：「那再見囉。」

　　「好，那明天見。」我同樣揮著手：「記得再會痛就去看醫生！可別拖啊──」

　　余婷萱進大廈後，轉身對我展開笑顏，說真的，她的笑容真的真的真的非常美麗。她還是笑的時候好看，那兩圈淡淡的酒窩實在是太犯規了啊──

　　她奮力揮手，我亦同。當余婷萱的身影消失在大廈裡頭，才離開。

　　回家的路上，還是在思考著那個「話題」。

　　余婷萱是真的喜歡我嗎？還是另有隱情？阿翔知道這件事情嗎？我想應該知道吧，不然今天的他怎會如此奇怪呢？

　　在思考的同時也感到遺憾……

　　遺憾是那句還來不及說出口的話，停留在嘴裡。

　　也可能沒有機會再說出口……

　　那便是──

　　「我──也──喜──歡──妳。」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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