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孩子

·01·

在别人眼里，我是一个坏孩子。

一个尽力想要变好的坏孩子。

岁月如梭，我不晓得现在的我是好是坏。

但是我还是想做个好孩子。

·02·

我学习不好。

生平只得过一次第一名，还是在高三，一次非常不重要的模拟考的时候。

那天晚自习，喧闹的教室如往常一样派发着刚结束的模拟考的成绩单。几乎所有人都在争抢着成绩单，想看看自己究竟在什么位置。这也导致成绩单到我手上的时候，基本上所有人都看了一个遍。

这次和往常一样，我也习惯了这种喧闹，于是闷头解着如同拧成麻花的数学题。

成绩单还没到我手上，旁边的一名同学用手指捅着我的胳膊：“哎，你这次考了第一。”

我当时差点没笑出来。“我得了第一名”，这六个字发生在我身上，就如同美国变成了社会主义国家一样扯淡。

见我没理她，她就把成绩单塞到我的桌面上，盖住了我的数学试题。

我看着那张由密密麻麻的数字和名字构成的一张成绩单，艰难的找着我的位置——先找后20名，倘若没有，可以轻松一些；然后往上看着，发现我的名字卡在后40名的位置（当时班级上差不多八十多人），看着我各科的成绩。

说实话，我已经对成绩单这种东西无感了，作为一个文科生，语数英高不成低不就，文科更是可笑，我有好几次政治加地理等于历史的分数，这导致我可以在历史课上肆无忌惮的写其他科作业，而政治和地理老师看见我都恨不得让眼神变成锋利的刀片，把我划成一条松鼠鱼。

这次还是和往常相同，各科平凡的不能再平凡，但是历史的成绩让我吓了一跳。真的吓了一跳。

历史成绩那一栏竟然写着“90”，年级排名那一栏写着“1”，表示我的历史成绩干掉了文科年级的所有人，尽管我的总成绩还是烂的一塌糊涂。

老师开始频繁的关注我，甚至有的时候还会和我讨论题的解法。

一方面，我还要保持着第一名的位置不能跌落；另一方面，我还要提防其他的文科老师，生怕哪天真的会被她们划成松鼠鱼……

最后在我的记忆追溯中，发现只有那几天，我充当了一次好孩子，就如同一条数学曲线，之前都在平均线下稳定移动着，然后突然往上越过了那条平均线，然后移动了很短的距离，最后狠狠跌落到平均线下面，继续半死不活的移动着。

所以，我非常赞同“盛极必衰”这个成语。

·03·

我爱听摇滚。

我认识的很多人都晓得我爱听摇滚，一直爱到骨子里，就算死了把躯体火化，都能听见电吉他的声音。

时间回退到十三岁，我上初一初二那年。

那一年我心情很不好，无心学习也无心去做任何事情，晚上很晚才会睡觉。有的时候会爬起来，看着书桌上有没有想看的书，翻翻几页看上几眼，看困了就去睡觉。

有一天，我发现一本写着所谓“初中生必读”的课外书，我翻了又翻，发现有一章评论了三首流行歌曲，分别叫做《非走不可》，《上帝保佑吃完了饭的人民》，《垃圾场》。

这一章是这么评价的：《非走不可》歌词的意象不知所云，胡说八道；《上帝保佑吃完了饭的人民》教唆犯罪；《垃圾场》则是不知该如何评价。

于是我兴致勃勃的找这三首歌来听，发现这三首歌是真实存在的，这是我没想到的。

说实话，那不是我第一次听摇滚乐的一天，但是却是我第一次与摇滚乐建立起如此紧密的关系的一天。尽管那本书没有给它们什么正面评价，但我还是要谢谢这本书的作者。

我印象很深，《垃圾场》第一次听的时候给我的感觉就是如同被火焰灼烧的一个人在放肆的怒吼，等我后来买到它的实体CD的时候，发现扉页的何勇跪在地上，头冲着天，一团火焰在他身体上燃烧着。

而且那个时候我最大的乐趣就是给人分享这首歌，然后看他们的反应。尽管很多时候可能会挨打。

何勇和张楚给了我摇滚启蒙，到后来就完全停不下来。窦唯，唐朝，郑钧，黑豹，零点，轮回……每当四周围只有我一个人的时候，我都会跟着他们的声音做着滑稽的疯狂的“抓挠”动作，这种感觉甚至到现在还会有，倘若身边有人时，还会觉得非常的压抑。

我对摇滚乐爱的痴狂，却仅限于我自己。

每当我在房间里用音箱放出他们任何一人（或乐队）的专辑时，都会有人愤怒的说：“再不关上我他妈弄死你！”

很多时候我不晓得为什么身边的人不听摇滚，我就会问他们为什么，他们的答案基本是一致的：“那些玩摇滚的抽烟，说脏话，乱搞男女关系，吸毒，有一个好人么？”

其实倘若他们稍稍去了解一下也不会说出这样的话，但是他们还是坚持着自己的想法，我也懒得去解释，毕竟我过了那个玩了命的要给别人安利什么的年纪。

·04·

我会抽香烟。

你可以说我是跟那些摇滚乐手学的（没有任何贬义），也可以说是打发时间解闷儿，但我觉得各种方面都会占一些。

我几乎一天一包万宝路，抽的别人生厌。他们似是联合起来一般要劝我戒烟。但是我向来不听。

我可以一个月不抽烟，一个月的时间里一口都不抽。

我也可以一天疯狂的抽烟，一根一根的如同喝水一般。

很多时候我会想，我究竟是为什么会抽烟。

是为了创作吗？我不是任何创作者啊。

是为了解闷吗？但是我可以做别的啊。

是为了社交吗？社交也未必用得着啊。

想这些问题的时候，我都会点上一支烟。

我抽烟不酷，但是在大学校园里，无论行走去哪里，距离有多远，我都会点上一支烟。一边走着一边大口大口的吸着。

和我擦肩而过的人，都会用厌恶的眼神看着我。

如果有朋友经过，会简单劝我几句，说不要被教导主任抓到。

我没听过。

当然也被抓过。

我一脸不屑的听着教导主任的训话，表面上说着好好好，心里面不知说了多少遍的“去你妈的”。

在大街上散步的时候，有时候也会点一支。

如果经过一对母子，那个妈妈会说：“你看，这个大哥哥是不是一个坏孩子？”孩子会问：“为什么呀？”那个妈妈说：“因为他抽烟啊。所以宝宝你可不能抽烟。”

虽然被训，但我赞同她的话。

我不承认抽烟的人是坏孩子，但是在看这篇文章的人，你们还没吸烟的人，千万不要沾染。

·05·

在别人眼里，我是一个坏孩子。

一个尽了力。但没法变好的坏孩子。

岁月如梭，我不晓得现在的我是好是坏。

就这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