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書||我的家庭故事3
每次與人吵架後,都非常想離家,無論何時和幾歲。但我從沒有離家出走過,大概是因為,如果有執行,在我的想像裡,這個關係就破了。
以前上寫作課的時候,老師曾經談到故事的走向往往是相反的,例如劇情剛開始的時候,一個人還沒成熟,故事便是寫他如何走向成熟,以此類推,一個人若離不開家,就寫最後他會離家,一個人若沒回家,便寫他如何回家。
我總是戲稱自己以前住在象牙塔裡,被保護地很完整,就像長髮公主樂佩那樣,媽媽總是說外面的世界很可怕,所以不能出去外面,久而久之,好奇心雖有,卻沒有被允許可以擁有行動力。
這個束縛,從離家上大學後,就逐漸失去效力。用恐懼將一個人綑綁在家中許多年,一旦開始認識世界,學會比對現實與幻想,心理面也漸漸離家成熟。
當年不被允許出門的我,變得不再主動回家,回家總是有一種受迫的感受。如果不是逢年過節的習俗,我想不到除了看看親人,還有甚麼回去的意義?畢竟講沒幾句就開始當垃圾桶,已經做了十幾年的垃圾桶,在那裡我只是個被拔斷手腳的垃圾桶,從能恢復當個人時,我找不到回家的其他理由。
老家自始至終都是將我向外推出去,並未歡迎我回來。
直到父母年邁,時間將追尋意義沖走,逐漸靠近的死亡帶來課題,我才開始尋找回家的路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