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人的权力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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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王败寇”,可以说是中国人最普遍、最根深蒂固的权力观。

无论是在“乱世”——他们可以逐鹿而起,无所不用其极的角逐、谋取权力,而不问道义的必要性——虽然也有陈胜、吴广“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实例,但多数角逐的玩家,其抱有的心态是实用而功利的。并且历史中胜出也往往是这种玩家。

而在“治世”——他们会心甘情愿认同在位者,哪怕在位者荒淫无道——当时之人也不少为其辩护,“汤武伐纣”,汤武推翻了纣王是孝顺还是不孝顺??而对于那些更多在治下而根本没资格发问的人来说,他们最干脆的回答就是“人家老子打下江山,当然人家坐江山”。

“成王败寇”,这是极其纯粹的实用主义权力观,而“正当性”、“合法性”的概念在最普遍的而不是那些儒家知识分子的中国人中是根本没必要的问题。

一个村子进行自治选举,选举者与被选举皆来自本村,却无论如何选不出一个能够为村民谋福祉的人,选举者公开宣称:“我不考虑这个人有没有能力,是不是真心为了村子办事,他只要不是为了我的人,为了我的私利办事,那么我变不选他!”

那么选谁呢?选“自己的人”,选为自己的私利、私欲办事的人!——这样,每个人都为了私利而选择,最终谁也选不出来。

为什么为了村子公共事务而进行的选举,其涉及的是每个人的公共利益,选择的判断依据却成了以私利而考虑?因为,选举的这个公共事务管理者早已经变质为谋取私利的工具了——每个村民知道,选出来的人,可以依仗公共的授权,而谋私贪腐,公权落入私人的口袋罢了。

于是,你争我也夺,我得不到,你也别想得到!这种事实与信念互为因果,抱着谋私的信念而角逐权力,沦为私产的权力又使其他人更加相信,谋(公共之权)权为私。

而亟待的公务福祉,公共事务本身,就没人关心了。在这种可悲的逻辑下,善良而单纯的人只会期盼所谓:”圣人出,明君降“。可以说这就是千年封闭的逻辑,一直在原地打转。

哪怕一个法西斯主义国家,无论其信念内容多么恶臭不堪、怪诞荒谬,它都是具有信念的,具有脱离于实用思维之外的,抽象的、具有超越性的信念之物;而千年国度,沉沦于低能的实用思维,导致无力构建自我维护的能力,每个个体的剧本就是倾轧、互相吞噬,然后当面对外力的时候被不堪一击的碾碎。

这种权力文化之下,换了哪个皇帝又有什么区别呢??

CC BY-NC-ND 2.0 授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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