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太的觀後感 | 《我是遺物整理師》- 那些在冰冷之下的溫暖。
《我是遺物整理師》是一部特別的劇集,它以一個小眾職業為題材,進而引伸出對死亡及人與人之間關係的討論。而這樣的劇集在這兩年人類面對失去與痛苦時出現,來得及時又重要。作為一部與死亡掛鈎的作品,它在冷冰冰的基底上,講述了一個溫暖至極的故事,這份溫暖不止治癒了劇中角色,也治癒了無數觀眾。那麼這份溫暖到底從何而來?
劇中主角韓可魯是一名患有亞斯柏格症的男孩,他雖具有聰慧和記憶力極強的頭腦,但在情感層面卻有所缺失,常人感受到最基本的喜怒哀樂,乃至不敢面對俗世規條的不勇敢,對可魯來說,都比一道道複雜的謎題難以理解得多。所以在這樣的一個主角設定下,從他的視角去觸碰由死亡而生的情感,整個故事就變得有趣得多。譬如第五集關於一對同性戀人相愛卻因為家庭緣故不能相戀的故事,而可魯在故事的最後不禁懷疑並問道:「我以為不懂得愛才丟臉,愛一個人也是丟臉的事情嗎?」然後我們發現,原來情感從來都無罪,它之所以有罪只是因為當它與社會規條背道而馳,被冠上了莫須有的罪名而已。可魯的角色代表了嘗試窺探事物本質的人,這些人會從客觀的角度去看待「情感」,用最直接的思維去呈現最純粹的愛,而當這些情愫在不經猜測和扭曲的情況下在我們面前出現,我們才驀然發現,這些情愫原來可以如此動人。
另外溫暖也來自回憶的具現化。本來單單整理遺物一事說不上是可以深挖的素材,不過當遺物的意義不再止於亡者留下的物品,而成為能夠了解亡者與生者之間如何連結的線索,那些愛人們所交織出的過去得以揭開,當中包含的遺憾、關愛和悲傷等思緒就成了最觸動觀眾的部分 — 就好像是當曹尚久在多年後終於翻出的Nike鞋,不曾送出的生日禮物一下子變成了遺憾和惋惜的象徵物,而多年來的誤解解開,同時也在提醒尚久,他的哥哥從那天約定直至拳賽以來,從來沒有停止愛過他。Nomadland裡曾說:What's remembered lives(被銘記的將長存。),這些遺物彷似是回憶披上了實物的外衣,冰冷的死物瞬間有了溫度,而亡者也能夠以另一種方式繼續存在。
所以其實《我是遺物整理師》的溫度來自於物品投射出的情感。這些情感存在於過去時,不一定有立刻被解讀的機會,更多時候是它們被封存於物品之內,在多年後重見天日時成為生者懷念亡者的橋樑。因為在死亡面前,情感不再需要解讀,人們赤裸裸地窺探亡者的心思,而當人與人之間坦誠相對,那便是最打動人的事情。但再赤裸的解讀也建立在有解讀機會的前提上,這份重任落在了可魯身上,作為絕對理性與客觀的代表,可魯往往從邏輯上去理解人們的行為,從而梳理出他們的情感,不像我們會因為各種因素去遮掩自己最真實的想法,當可魯發現亡者的心情時,他會構築起足夠寬廣的橋樑,讓生與亡者得以透過遺物相見。
因此為何好的作品都離不開對情感的深刻描寫,因為就算是再宏大的社會議題,若然當中不談論人的反應,就會毫無說服力;同理,再好的題材缺乏情感表達也難以打動觀眾,而《我是遺物整理師》無疑是在示範如何在冰冷的外層下講溫暖的故事。
他們是遺物整理師,他們不是負責清理遺物,他們負責將亡者送往所愛之人的身邊。
評分:9/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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