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大了｜漫談經營者與工作者的心態差異

從去年11月開始新的工作型態，在前主管的案源分享之下，目前的收入還算穩定，但還沒辦法達到比在公司上班來的優渥，雖然還是個自由工作領域初心者，也還不能稱自己是個經營者，但在聽到《只能喝酒的圖書館—孩子是我活下來的理由，我要留給他們什麼？EP51》這集Podcast，來賓滅火器分享了他們介於經營者與創作者之間的心態和想法，起了個紀錄自己想法的念頭，碰巧今天剛好提不起勁寫code，就利用下午的時間來打打字吧！

很現實的是，藝人是商品，創作是商品，我如果作為經營者的關點，你推一個這麼老的商品，市場會接受嗎？你會很不希望藝人去做這樣的事情...；但當我做為創作者的時候，我就會抗拒，我現在人生走到這個階段，我最在乎的是這個，如果你讓我討論這個，我可以挖的很深，我可以寫得很生動、很深刻而且很真誠...

作為一個軟體工程師，我不敢說自己產出的內容是在創作，所以我的標題調整為工作者，而不是創作者。這段話讓我想到在之前公司，有個非常熱血的同事，年紀小我一點，對於吸收新知、使用新技術有著非常大興趣，因為當兵前的一些經歷，即使沒有什麼工作經驗，還是可以馬上加入開發，就是俗稱的即戰力，也釋放了我的一些loading，他的能力也蠻好的，新的東西丟給他研究都可以很放心。

在公司待了一段時間之後，他才像是了解社會運作的方法，並深刻明白到現實與他的理想存在著蠻大的落差，他最常形容老闆是個無情的收錢機器人，每個專案的開始，就是為了收款，而不是要把網站或系統做好，這跟大部分的開發者想法是衝突的，每個專案之於我們，說得芭樂一點都是孩子，我可以做到90分，追求100分的東西，老闆卻只希望我們交出60分及格，甚至58分也沒關係，之後再補就好，先交付能收錢再說。

這種因為身份別不同，看待「產品」的心態不同，我想是每個行業都會遇到的事情。不過必須抱怨的是，那位老闆在交出60分的成果給客戶，並收到尾款之後，就沒有打算讓它繼續往80分的方向成長。這對於一個還在成長的開發者/工作者，是非常傷的，因為未來不管是履歷還是面試，都會擔心自己是不是只能寫上或做出這些60分的產品，而沒有一個是讓自己值得一提的作品。

因為責任不一樣，當身為一個經營者，一個父親，要想的可能是孩子安全、孩子的成長、未來、人格等等，或是我的員工的生計、工作條件、工作環境、心靈追求的滿足能不能實踐，不是我準時發薪水就好，而且光是要準時發薪水就是要煩惱很多的事情了。

過往在面對商演的時候，都會有很大的排斥和職業倦怠，我們最想做的還是專場演唱會，可以按照自己步調開歌、安排橋段、細節，說我們想說的故事。

但身為經營者，經紀人跟我討論商演要不要接的時候，我都會說要阿，不然公司怎麼活？

他說團員好像都有點倦怠了，我都會回，藝人要生活費，就只能接商演阿，不然怎麼辦？

可是到了商演那天，我是藝人身份的時候，又會覺得很「siān」(台語，心理上覺得厭倦、厭煩。)

再來回到基本面，生存、生計、生活，是每個已經出社會的人都要考慮的事情，所以我們要工作，任何我們的興趣都需要工作的收入來支撐。在身份轉換之前，作為一個受雇的工作者，每個月有固定的收入，時間到還有一些獎金可以領，在工作能力不差、大環境沒有突然的巨變的前提下，我可以預期今年的收入是多少，所以在沒有明確要求加班的情況，時間到我就會下班，工作塞再多到我手上，也是1天8小時的產出（實際上我認識的工程師，1天能有4個小時用在工作上就非常了不起了）。但脫離公司之後，因為不確定下個案子什麼時候會進來，沒案子就沒收入；案子多做不完又怕客戶流失，所以確認客戶狀況、追開發進度變成常態，稍微比較不在乎超時工作這件事了（但我還是盡量準時上下班，假日就休息），時程安排跟預估是最困難的事情，你永遠不會知道下一秒來的是插件還是要準備斷炊。

而網頁前端是我比較不擅長，也比較少接觸的工作，以前還有負責前端的同事擋著，所以基本上非必要我是不會去碰前端，但現在就沒辦法挑了，能有收入的案子，只要是能力範圍內的都要做，不做能拿到的收入就會比較少，也會擔心團隊漸漸的分給自己的案子變少，所以即便不擅長、不喜歡，多做幾次熟悉之後，就沒那麼排斥了。

公司一旦開了就沒有回頭路了，因為一開始只有我們四個人，但後來員工越來越多，要顧慮的事情也就越來越多，滅火器本身還是公司主要的收入來源，如果只是因為自己不想要改變，而導致公司營運出問題，誰可能會因此肚子餓、沒有錢吃飯，這種心情去思考的時候，就會覺得這我做這件事情是變得有意義的，當事情變得有意義做起來就會變得很開心。

長大了，是他們形容自己轉念的過程，不同歲數、不同人生階段想的東西不同，面臨的考驗也不同。如同他們在節目中提到，每個階段的考卷不同，答案也不會相同，但如果這個過程是長大，那應該很多人都像主持人一樣不想長大。誰不想要任性的只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不妥協於現實層面，做一些不會賺錢、沒有賣點，但自己很爽的工作。

我現在的階段還沒有背負公司營運與員工生計的壓力，所以我想我還是可以很泰然的說出：如果準時付薪水就需要用盡經營者的全力才能達到，那也許他也不適合成為經營者。再提到那位同事，他在體認到自己經手的專案這樣被對待時，說了一句話：「公司不是這樣經營的吧？這只會把自己的招牌給砸了！」我可以理解他的想法，卻又不像他那麼憤慨，也許是麻痺了吧？至今也跟許多不同的接案工作者合作過，看過幾個像那位老闆的行事風格的人，只要網站能動，可以驗收， 款項可以準時進來就好了，後續的維護或優化都讓接手的人非常頭痛，所以在自己成為老闆之前，先期許自己不要變成這樣的人，也許就可以不成為這樣的老闆吧？

雜亂的寫了一些東西，好像說了什麼，又好像沒有，聽君一席話，如聽一席話的概念XD 總之就是一個階段性的紀錄，還有留給自己的一些期許（包括偷臭老闆的部分）。

這集節目裡還有很多內容是紮實的打在我的心臟，包含楊大正曾經不想活的經歷、包含滅火器對這社會的憤怒、以及這個科技發達的社會，發展出人們的冷漠等等，推薦大家可以收聽，同時也非常推薦滅火器這張新專輯《家和萬事興》，整張專輯用了不同的階段、不同的身份別來講故事，非常精彩。

圖：滅火器 Fire EX. 臉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