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欺》(The Wife),Björn Runge 2017導演

劇本有個關鍵缺失,在我心裡這個檻兒一直過不去:如果一開始是因為時代因素認為女性寫作不易出頭(沒人讀),所以妻子寫作由丈夫出名發表出版(還是文學教授,更是如虎添翼)這種做法可算做是合理的話,那麼經過60年代、70年代、80年代這二、三十年的女性主義、女權運動的世界風潮,以Glenn Close這般雖然陰柔但骨子裡十分剛毅的心理素質,又是個諾貝爾等級的寫作者,會對世界的轉變無動於衷?毫無所悉?那她如何寫作?如果有,那這三十年她與丈夫之間又是如何過來的?
電影沒演,顯然有意忽略,或者用兩個小孩的家庭生活簡單帶過,但是這反而就成為劇本的重大缺失,難道真只是因為獲得諾貝爾獎才給他們帶來如此衝擊嗎?這麼安排的用意原本是要藉重諾貝爾文學獎的權威性,但結果這對夫妻倆的表現讓人反而把諾貝爾文學獎給瞧得小了,Castleman夫婦真的夠格獲這個獎嗎?
我覺得不夠格,所以連奧斯卡也沒給Glenn Close,她的演技絕對夠拿三座以上小金人,一座未得真是運氣不佳(話說回來,奧斯卡的權威性又有多少是實在的?),但是憑此片拿實在也不對,影后給了《真寵》(The Favourite)的Olivia Colman是本屆奧斯卡的正確選擇之一,但也不意外,一來給飾演(英國)女王的角色絕對有榮耀王室的正面意含,二來其實此角的銀幕展現也是對(他國)王室的嘲諷,所以另一群觀眾也可以滿足;但如果是嘲諷美國政界高層的(即使已經下台),那真的是很難得獎,看看獲得八項提名的《為副不仁》(Vice)最終只得到最佳妝髮獎,就知道奧斯卡其實也是保守偽善得很,得之一時可喜,不得也不代表什麼,以得獎為成就象徵是可以,但要做為人生奮鬥的目標就真的是頭殼壞去。
說到底從諾貝爾到奧斯卡所有的獎都差不多是這種德行,最後都變成政治操作,然後再轉化為意識形態象徵,你愈「愛」它愈會為它所「欺」,這就是《愛・欺》的最大意義,做為觀眾,最好還是和它們保持一點距離
※2019年2月26日寫於臉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