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段紀錄

1

好久沒有更新文章了，從過年到此時此刻的我，久違糜爛。今年總是想著，不要再輕易地說自己爛，卻還是會偶爾拍打自己。

能睡到飽是個奢侈的行為，難以想像曾經凌晨一、兩點睡覺，五點半起床趕車、上課，沒有生活，沒有娛樂，連玩點遊戲的消遣都令我罪惡。

病態的作息維持三年，一心只想堅強，然後脫離。那時候的拼命，依然像前幾天發生的故事。

我喜歡貫徹到底的感覺，不論是好事還是壞事。

「就算身體爛掉也無所謂，因為是自己選的。」

但在後來體悟到，大多數時刻，都是自「以為」自己選的，從來沒有真正的選擇，依然迫於現實及環境。

用「自己選」的假象來安慰自己，像是活得很自在。

2

「總為了達成目標而不顧一切」但這樣過度瘋狂的對象，換作是喜歡的事物，就會變得有些可怕。

那些曾被吸引的人，最終總告訴我，喜歡認真的我，卻也害怕著病態的我，他們無法搞懂我想要的是什麼。

3

從我有真正的意識以來，第一個想法就是：希望未來的自己，可以過得很爽，做自己喜歡的事情。

但這話從未寫在作文裡，我還是會迎合老師的口味，寫些她認同的觀點，用她愛的詞藻包裝文字。

沒有真的夢想，也沒有想真的成為誰。光是成為自己，就已不容易。

什麼是自己喜歡的事情？

對我來說，有能力避免做討厭的事情，就是喜歡的事情。

然而這難以真正的實現，總是會有無能為力的時刻。

我會選擇無視，去避免不必要的問題發生。

4

與伴侶在一起很快樂，卻會在獨自一人的時候感到孤獨，我的孤獨來自於一旦有了慾望，就會像無底洞一樣，越來越大。

這些慾望又會與我的理性背道而馳。

我希望我能獨佔他的愛，但這會讓他不快樂。也奢望他能永遠將我擺在第一位，不過這會讓他變得礙手礙腳，沒有朋友、沒有夥伴。

最終，我想要他能夠與我一起耍廢；但這很難，工作忙碌的他，事實上需要更多的休息，但我卻不斷地消耗他，我覺得很糟。

很自私。

然後內心就會開始打架，邏輯死亡。

當某些事情重複太多次，會開始找尋那些盲點。

是什麼原因變成這樣，為何自己又搞砸了？總是在過於開心的時候，樂極生悲？

因為我想要永無止境，好還要更好，沒有滿足的一天。

太任性。

但當我的思緒開始打架時，證明我是在乎他的，很努力地避免強壓自認為的價值觀在他身上。只要他能保持原本的他，那才是對我們最好的，也是我最初會喜歡他的原因。

他是天使，我是惡魔。

5

以為很孤獨的時候，卻不孤獨。

現在的我，可以自己在租屋處度過一天，因為有貓。就算我不理她，她也會來煩我。她想吃飯，她想上廁所，快理她，不要陷入自己的世界。

我喜歡在她犯錯的時候，盯著她看，從不眨眼，直到她不敢繼續看我，撇開視線。

我也喜歡她趁我不注意的時候，窩進我的胳膊裡睡覺，或是緊抱著我。

跟我一樣，不擅長在他人面前表現。

6

這天，我的眼睛很腫，因為昨晚哭過，眼淚像是廉價品一樣，不怕浪費地湧出，最後它們乾去，留下後遺症。

這是我唯一能留下的明顯線索，其餘的都藏在別處。

其實沒什麼好在意，卻在意地不得了，每當事與願為，就覺得天崩地裂，將所有事情無限放大。

也許我還是有進步的。

比起鑽牛角尖，終於會思考來龍去脈，面對自相矛盾，雖然會稍微卡住，卻不會一直繞著圈子轉。像是走到某個關卡，停下來存檔，而不是每次重來，以為過了終點卻又從起點再次迷失。

早晨，他醒來時抱住我一陣子，我是知道的。

很少在早上早起，我會無視鬧鐘的聲音，但當他呼喚我的時候，我會醒來。

7

每當負面情緒降臨，內心都會有另一個聲音，一開始她會落井下石，讓我墜落，讓我悲傷。

「你做這麼多努力，都是徒勞，恭喜你搞砸了。」這是她最喜歡說的一句話，她是個惡毒又膽小的女人。

想叫她閉嘴，但我沒有，因為這樣就沒有人會跟我說話，說出內心的想法。

當情緒更糟的時候，會覺得咽喉被掐住的感覺，那是正常的反應，卻讓我覺得有人真的掐住了我。

不過現在的她，漸漸地不責備我，像是我們約定過，與我一起找出故事的漏洞，一起走到某處存檔。當我不會過度悲傷的時候，就不會感到被掐住。

8

然後是吃飯。

這麼瘦的原因除了體質之外，再來是習慣吃六、七分飽，然後很耐餓，尤其是白天。

那些情緒導致我想無視一切的感覺，我以為這樣就不會感到悲傷。儘管如此，依然會希望自己去吃點什麼，不要等餓了才想去覓食。

當我用文字紀錄這些感受時，是面無表情，像是說著別人的故事。

至少會去檢討的。

雖然常常寫不太開心的事情，好像不快樂？

是因為寫下來的都是不開心的事情，遇到開心的事情，會想好好地享受當下，什麼也不做。

Feb 22, 20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