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性眼中的白月光
白月光並不是某個女人本身,而是男人以某個女人或別的東西爲內核,構造出來的精神幻象。男人精神世界裏的這個建構纔是真正的白月光,白月光不是具體的、有血有肉的女人。
豬頭和燕子
電影《從你的全世界路過》中,當燕子離去以後,慾望並沒有消散,豬頭堅持去燕子曾去的國家,忍受戰亂,艱難謀生。這既是他的執念,也是他的自我防禦:對於豬頭來說,失去對燕子的慾望比失去燕子本人更痛苦。豬頭不是離開了燕子這個人沒法活,而是離開了對燕子的慾望與想象後沒法活。同樣地,接納燕子可能是個榨取自己錢財、不守信用的女人,也比失去燕子本人更痛苦。
藉助豬頭的自我戕害與放逐,白月光露出了它本來的猙獰面目,它的內核根本不是一個有血有肉、有七情六慾的活生生的女人,而是精神創傷。這個創傷大致包括:
我無法給予燕子真正想要的,我不懂這個女人的慾望。
我無法接納白月光的不完美,也無法接納自己的不完美。
我愛的是自己的想象、慾望與執念,而不是燕子本人。
燕子的冷漠與最終的離去雖然使我痛苦,但也給予我難以覺察、難以啓齒的快感——通過“無私”付出與自我感動營造的崇高感與自戀。
白月光的創傷性不來自於女人的真實面目,而來自於這些真實面目在男人精神世界的投影,即:我如何應對和看待這白月光不符合我想象的、真實的那一面。
男人慾望的不是白月光
而恰好相反:將白月光鎖定在得不到的位置,將她視作崇高的慾望對象,通過這樣(遠距離)的凝視,使自己的慾望得以維持。男人要的其實是求而不得的慾望與快感本身。這也是人的共性——比起得到慾望對象,人們往往更愛體驗和感受慾望。
因此,燕子必須常年在國外,而當她和豬頭重逢時,就是豬頭的慾望與他們之間的「感情」終結之時。蓋茨比必須被限定在西卵的一側遙望黛西家,而當他與黛西重逢時,自己也必然靠近了命運的終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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