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书:我的人生饭桌 · 第六天
花瓣,滿月,喇叭褲
IPFS
過家家。
爺爺家的陽台種了一圈日日春,花瓣明確而清晰,連小孩子也數得清楚的五瓣花。花如其名,日日常新,顏色俗麗,充满樸素的生命力。
沒有玩偶,玩偶是我和堂姐兩個人。堂姐帶我摘花來"做飯"。我一直住在外公家,外公家的植物鮮少開花,花朵於我而言,是稀奇,不可侵犯的,哪怕我正處於人嫌狗厭的熊孩子階段,也從不敢把毒手伸向盆栽。
堂姐稀鬆平常地摘下好幾瓣花瓣、嫩綠的新芽,一把小刀把花瓣、嫩芽切碎,放在幾個果涷殼中。花花綠綠的,一字排開,模仿大人拜拜的場景,先把"食物"獻給老天爺,這很閩南,哈~
拜拜結束後,我們把果涷殼舉到嘴邊,發出"嘬嘬嘬"的聲音,表示把飯吃完。
晚上,我和堂姐躺在一張竹席上。熄燈了,一輪圓月從蚊帳的邊緣升起,是手電筒的光束,堂姐從光束裡拽出吠叫的小狗、乖巧的小兔子。嘻嘻哈哈,我們說着很多悄悄話。
堂姐家一共有3個孩子,一個姐姐,一個弟弟,她排行中間;後面又來了一個新的弟弟。排行中間的孩子,好像比較古靈精怪,比較會有自己的主意,我記得更小一點的時候,家裡給每個小孩發水果,我什麼也不愛吃,滿心只想着回家;堂姐一邊安慰我,一邊找各種方式把水果換走,也算是兄弟姐妹間一種競爭或互動吧。
夜很長。
堂姐問我:"你有幾條喇叭褲?" 我數了數,應該4條吧。堂姐有點羡慕:"我只有一條。"黑暗裡看不清彼此的神情,她說:"媽媽不會給我買的。她很偏心,只對那個弟弟好。我們都不想搬去那個新家住,只想住在這裡。"
滿月落下來。離家多年的父母帶着小弟弟回歸,大堂姐已是懂事的年紀,大弟比較內向,唯有排行老二的堂姐,眼裡記着林林總總的事。或許是小時候的我也有被迫離開家的經驗,堂姐只能抓住我這個遊離的小孩,在夜裡說出她的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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