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旧日世界未远去——写在大选开票前
如果活着能坦白
旧日所相信价值不必遭受时代的糟蹋
——《年少无知》
曾经波兰尼讲述过这样的一个理论市场的扩张损害了当地社会利益,激起反弹,使得原本市场不断从社会脱嵌并成为主导力量这一趋势想回摆,称之为钟摆理论。今日我们看到的种种的倒车某种程度就是自上世纪后半页新自由主义市场秩序与 全球化的伟力自欧美而全球扩张,纳入了包括中国在内的几乎每一个国家,涵盖了地球上全部人口的宏大变迁,塑造了我们旧日的记忆也带来的今日的回摆。
只不过故事滥觞于似乎与我们的生活无关或者不在意,不认为其能够扩张之处。在中东,伊斯兰文明又一次在现代化与全球化的浪潮中挣扎,现代带来更多问题,传统在现代条件下成为了想象的共同体的归属之处之时,即使亨廷顿在文明的冲突中早有洞见,也暗示着这是伊斯兰文明的问题而不是所有人的问题。而回首发现,草蛇灰线,欧洲的二代伊斯兰移民的极端化正是告诉我们这不是并不发达的伊斯兰文明的问题,而是西方乃至现代本身的问题。
新自由主义秩序带来的不平等既体现在国家之间也体现在国家之内,既属于那些看起来并不那么成功的发展中国家,也属于发达国家,世界体系的中心国家,所以我们看到早年间资本主义国家的反全球化运动,近年来的特朗普的崛起乃至于英国脱欧,甚至是在受益于全球化和自由主义市场经济而从边缘班边缘逐渐走向中心的中国,对于特色的平等之梦的幻象与民族主义话语和情绪也蔚为大观。
愤怒从未被忽视,否则也不会有今日所怀念,某种程度上拜登所代表的左翼自由主义,通过政府的社会保障以调节市场带来的不平等,通过文化多元主义以弥合全球化带来的文化冲突。这是所谓精英的价值,更是来自于学院的价值取向,文化多元主义是人类学的根基,而政府和社会对于市场带来不平等的干预更是社会学不言自明的偏好。
诚然这并不完美,如帕特南所观察到的新自由主义之下,社会自顾不暇,社会资本在最需要的人那里接近于零而几十年前是帮助他们改变命运的力量,政府也难以在制造业全球化转移的条件下,重现曾经内部国家内部市场的荣光,文化多元主义时而成为我们包容野蛮的理由,时而成为造成冲突带来暴力的温床。
于是我们看到内蕴张力却又左右互搏的这套体系被越来越多的拒斥,无论是在中国还是西方,政治狂人与不满或者骄狂的民众之间达成了民粹和民族主义的合谋。但是倒车就能解决问题么?大正时代的民主解决不了的问题,并不是昭和的战争路能够解决的,能被解决的只有曾经青年军人的狂热。
而在今天,拜登给我们的是一种世界回到一种建制派的秩序的期许,一种我们可以理解的正常与旧日所相信价值得期望。
当然我也有朋友从选举预测和社会统计角度入手谈这是社会科学存亡之时,能不能预测对本身重要么?今时今日的时代早已分裂到相信的人永远相信,不相信的人永远不相信。启蒙时代以来的启蒙时代的科学和理性都被扔在地上的时候,预测成功与否对于社科没有意义,有意义的只是我们度过这样一个暴戾的时代,超越曾经的我们熟悉的价值和世界,走向一个真正实现了启蒙和进步主义理想的新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