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书 第三天 他日春燕归来
写一写职场友谊吧。虽然电视剧里职场上人们总是勾心斗角,但我在职场上收获过真诚的友谊。
刚毕业后的一年内我换了三次工作。惭愧。在第三家公司呆得比较久,结识了几位善良的前辈。说是呆得久,也不过两年多。离职前,闹得有点不开心。说到底,还是当年的自己不够成熟。走之前,IT的部门经理,一位风度翩翩的上海绅士,在办公楼的地下餐厅,跟我坐在一起聊了许多,大意是叮嘱我以后不要以意气行事,要学得成熟点。我不是他部门的人,只因座位临近,见我行事僵硬不够圆熟,这位前辈忍不住出言提醒。另一位经常一起午饭的同事,年纪大我许多(如今我也到了她的年纪),上海人,曾在日本留学,回来后进入这家公司做行政。她性格直爽,戴着一副玳瑁眼睛,涂香奈儿口红(很好看的一个色号)。她站在我桌子边,低声跟我说了很多,意思也是以后要成熟一点,不要让自己陷入窘境。
在这家公司,还有一位同事是我大学的师姐。她对我颇为关照。离职后,我一贯惰性,倒是师姐偶尔会联系我。这个偶尔有时是几年。隔了五六年,某个接近年尾的冬日,她正带着团队的人一起吃饭,也叫了我过去。这顿饭之后,又有好几年我们不联系。有日,她在微信上发来消息说,工作会有变动,公司将与一所大学合作成立一家研究机构,以后她就在研究机构上班了。大学是她硕士时期的母校。师姐一向爱读书,中日英写作俱佳,英文写作尤其流畅。当年,她指导我写英文报告,用字很地道。她说,高中英语老师教的好,掌握了英文,从此不在这门语言上费力。这一点令我羡慕,也有些不解——不需要太大的阅读量,英文就可以如此娴熟地道?她喜欢读经典。某日提到米兰昆德拉的小说,我说读不懂,她很诧异,怎么会读不懂。
这样的她,自然喜欢在研究机构上班了。惜乎这件事后来没成功。
又过了几年,疫情中我们重又联系上。封控在家,我们在微信上分享着各种离谱荒诞的事,讨论着不知何时才会到来的解封。有日,她聊到自己的家属。家属似乎在另一个城市上班,她可能也会去。说“似乎、可能”,因为她没有告诉我具体信息,我是猜的。我问她,师姐你现在在哪个城市?她没有回复。后来我们也没有再聊天,像是就此断了联系。
这些年,我和师姐的关系,像最熟悉的陌生人。某些方面,我们很熟悉。可某些方面,我们又极其陌生。比如,我不知道她现在在哪个城市,在做什么,我们是否还会再聊天。
这一路走来,得到了很多人的关照。当时我太年轻,没放在心上。这一路走来说不上有多辛苦,路上同行的人,突然不知去了何处,也不知哪一天又会突然冒出来。
这几段友谊都算不上鬼故事。人海里聚散。只是因为有点时间了,像陈酿,在阳光下散发着迷人的光。忆旧的光。也许因此有点鬼故事的味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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