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點的劇場,主演:焦慮》

夢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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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想將腦中那團無解的黑線,試圖挪到紙上,即便仍然沒有因此變好。它粗糙、沒有所謂的精修,就是想到什麼便寫什麼,也因此它背負最原始的我。如果你願意看完,我抱持謝意,這是我即將崩潰的出口;如果你看不下去,我可以理解,它確實看起來亂糟糟的對吧,甚至可能還帶一點中二感,哈哈。無論如何……這都是斷藥與壓力與失眠的共演,但有些片段其實連結著其他創作,卻不一定有PO上來……或許再等等吧,過於赤裸了。

白日夢成就夜晚的清明,所以我在此敲打鍵盤,讓一個個文字浮出水面。

這片水面並不寧靜,到處都是波瀾。但為什麼呢?原來這就是思緒紛飛的感覺嗎?拉扯而不願上班的心,為此甚至願意傷害自己與他人;假心假意的看診,只為正大光明的藉口;拋之腦後的回診,因為不敢面對現實;無法言明的壓力,我的情緒如蒸汽四竄找不到出口;模糊情感的詢問,我無法正面對質。一切都成為這時間的提神劑,我只能說謊道晚安、假扮正常人。

好煩,全部的全部。
好煩,全部是什麼?
好煩,沒有辦法定義。
好煩,不要再讓我思考愛。
好煩,此刻世界上沒有角落可以傾訴。
好煩,意識到自己有多討厭。

我可不可以暫時後退幾步,不要因為呈現過一次成長,就不能回到過去的樣子。它沒有這麼快,也不應該這麼快,這不是喊幾句話即能成真的事。

飢餓藝術家餓的是什麼呢?我願意一直看你的表演,拜託你,表演結束後,吃了我的思緒好嗎?它們像蜂群一樣,在我腦袋般的蜂巢裡嗡嗡作響,我只能醒來。

想的再多,說了再多,這些「再多」化作文字也遠遠不足,安眠藥也不是提神劑的對手,我無計可施,只能龜縮在床角打著這些空蕩的文字,幻想一吐文章會變成最有效的安眠枕。

事實是夜已央,天已亮,我卻關著日光燈,偽裝一夜好眠。等待著白夜再次來臨,又將做白日夢,又將以身作夜行動物,待在斑霉陰濕的房間裡,日復一日,等待再一次的不吐不快。

深呼吸,放鬆點。
深呼吸,去感受身體。
深呼吸,你會慢慢變好。
深呼吸,吸到不能吸仍要繼續吸。
深呼吸,快點瘋狂,理智只會讓你痛苦。
深呼吸,吸什麼?吸入你的白天,呼出你的深夜。
深呼吸,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深呼吸,笑著哭吧。那是最極致的哀傷,也是理智的解脫。
深呼吸——我忘了自己沒有眼淚。

寫到尾聲,睡意還是躲著我。反而真的差點陷入無底的、彷彿要乾嘔似的笑。

如果真的嘔出東西,可以是我的睡意嗎?


上面的一切根本就不完整、不完全、不夠!
那種思緒將腦迴路當成高速公路奔馳的紛擾感,我真的能完全表達嗎?
我能明白一個截然不同的東西在想什麼嗎?如果我明白的話,我會這麼困擾嗎?如果我不明白,我有辦法用文字寫出來嗎?
基於此,上面的是感覺,還是悖論?甚至於有人可以完全理解我在說什麼?
可以,是有把我的頭剖開嗎?用雙眼去看見?用思緒接觸我的思緒?
不行,那你要把我的頭剖開嗎?然後用目光去接觸?用思緒去看見?
象徵、比喻……等等,就能精確地說嗎?我該用什麼說?
我的象徵有什麼?是我的象徵嗎?我自己想到的嗎?還是世界讓我想到的?但要是自己想到的,那是怎麼學習的?可要是讓我想到的,怎麼能算我想到的?動態象徵……或許這就是最極致的動態象徵?每一分每一秒都在變化,根本無法捕捉、無法具象化,你只知道它們存在,甚至在竊竊私語著怎麼謀殺你的精神。

我想寫出美麗的作品,這篇做到了嗎?做到的話是什麼美呢?看起來有秩序又沒秩序,地獄至少你會預期自己支離破碎,但這裡呢?有架構可言嗎?精煉?言語之美?人性之美?病態之美?呻吟的美?混亂美?美?醜?不不、它不會是醜的,但我真的想不到美的地方,因為這也是赤裸的我嗎?贊歌讚出了痛感,這裡呢?我想不到,我必須承認,我的瓶頸近在眼前,或許白天多攝取的話晚上能更好睡嗎?好像只能擁抱這一點了,這是希望,也是絕望,我需要藥物,我需要承認這一點,斷藥的我,光心理層面就將自己壓垮了,連是否真的思緒無法層層撥雲見日都沒能思考。醫師,請原諒我,你不是壓垮我的稻草,你是我的救贖,或許現在我得承認,我就是個瘋子。

我終於知道了,這裡原來是地獄的延伸,真正的我的空間,卻不屬於我,屬於天堂——思緒的天堂,我的被寄生。我寧可回到純粹的情緒重現,也不要分不清自己在哪裡,救救我,彌賽亞們。救救我,藥學。

CC BY-NC-ND 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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