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格登谈主-客体,时间与梦境(人如何学会思考自身?)

Rafael Ca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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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PFS

分析师和被分析者两个主体不能真地互相摧毁,否则就变成自闭或者神经症了。分析师和被分析者之间的关系就像作者和读者,移情与反移情,它们互相反映,但不构成彼此的镜像,作者+读者=第三个主体(分析性的第三者)。诉说我们的不光是历史学意义上的”他者“,更有无意识层面的和主体间意义上的”他者“。

分析的过程就是重新建立"":分析师分析出来的不是被分析者的经历,而是他对被分析者的经历的创作。对被分析者而言,他通过分析性的第三者经历了一遍他的"过去"。在这个"再-情境化"的过程里面,没有哪一方是孤独的。


再克莱恩的偏执-分裂心位(paranoid-schizoid position)之外,奥格登还提出了自闭-邻近心位(autistic contiguous position)。奥格登声称这个心位比所有克莱恩的心位都要更加原始,它对应的是一种感觉支配的经验生产机制,这里的“感觉”是前象征的,其主要作用是构建外表与外表之间的毗邻。这样的毗邻是心灵连续性的雏形。客体关系以“自动-感官形式”出现,既能感受到软,也能感受到硬,感官层次日渐丰富和成型。


弗洛伊德的体系是“无时间的”,创造个体概念的无意识经验既以历时也以同时的形式存在克莱恩则提出了一种精神结构和心理发展的辩证概念,使得主体被从发展的“前方”去中心,事实上,主体是在精神分析层面的时间上被创造,主体是非线性的,因此涵盖了一切可能的瞬时性,原始性和成熟。奥格登的自闭-邻近和克莱恩的偏执分裂,抑郁,这三个心位都是从婴儿一出生就并存了。事实上,克莱恩一直不认同传统的弗洛伊德式的线性心理发展法则,在她看来性兴奋的泛化,无意识欲望的出现,针对客体的幻想和口欲,肛欲这些“更早期的”利比多倾向是差不多同时迸发的。


弗洛伊德把主体一分为二成意识和无意识,而克莱恩以此为基础,发展出自我Vs内部客体,但两者的构成元素并不和主体共存,因为克莱恩相信,自我和内部客体的很多关系是幻想出来的,奥格登确信,克莱额的二分灵感来源于于弗洛伊德的分裂模式。在克莱恩的“偏执–分裂”心位期间,在持续的解体压力冲击下,婴儿开始发展出内部客体。在自我和内部客体的辩证关系中,体验被构建了出来。奥格登指出,在一种非历史的语境中,心灵开始趋向把体验按照一种部分和客体的关系分解区分,经过这样的区分,“想法变成了力量,体验变成了客体”,人就这样开始学会思考“自身”。


上述的解体压力和辩证关系中的“抑郁极”有密切关系(因为“抑郁”,“偏执–分裂”和“自闭–邻近”三个心位本来就是同时发生的)。做梦不光是无意识的暴露,也其实反映了抑郁心位和偏执–分裂心位的紧张,梦者在梦中“体验了体验的解体,然后在全新的语境中重新表征自我。”


克莱恩认为,最典型的主体间性意义上的投射性认同就是主体把分化后的“坏的”自我投射“进”母亲,“世上只有妈妈坏”。之所以用“进”,是因为这个时候的投射不仅仅是投射,也包含了一种从内部控制客体并且把客体变成自己一部分的欲望。克莱恩描写道,这个期间的最大焦虑就是既要在幻想中控制,压制他者又不想完全失去自体,这很像小说经常描写的“附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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