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佛陀的曾經

翻閱本生經，便沈浸在了佛陀曾經的生生世世中。

發現佛陀與弟子們，其實早在久遠以前，當佛陀仍是菩薩的時候，他們的命運便已經時不時地相互交集了。

有趣的是，佛陀曾與弟子們，一同成為動物，或者互為人與動物，也曾一同為人，或者是一起當天人，還有，他們也曾一起求道。

曾經菩薩（佛陀成道前的稱呼）是一隻鵝王，牠的兩隻小鵝孩子，一隻是舍利弗，一隻是目犍連。

菩薩也做過鷓鴣，朋友是隻猴子（目犍連），那時，鷓鴣因為年長，於是成為猴子的老師。

還有一世，菩薩是一隻有智慧的兔子，牠教導另外三隻動物持戒與佈施的價值（讀到這很驚嘆），那三隻動物學員分別是，猴子（舍利弗），豺狼（目犍連），水獺（阿難）。

在這個故事上，我不太了解為什麼豺狼能把兔子當老師而不是食物，看來動物的世界不像我們以為的那麼簡單。

有一世，菩薩是隻鹿，受困在陷阱中，而那時牠的夥伴，啄木鳥（舍利弗）以及烏龜（目犍連），合力破壞陷阱救了菩薩。

當然，生生世世很漫長，按照各種劇情的需要，菩薩其實也並不總是扮演指導者、帶領者。

在互為人與動物的生命中，菩薩曾是一匹駿馬，而舍利弗則是駕馭這匹馬的戰士。

這故事讓我想像，當舍利弗證果時，觀到前生因緣發現自己曾經把老師當坐騎，不知道心裡會否感到不好意思，是我的話，應該會感到抱歉吧。

還有在同樣為人的生命中，菩薩曾是國王，車伕則是舍利弗，一天在路上遇到另一個敵對的國王（阿難），於是舍利弗便和對手國王的車伕目犍連競爭比賽，看誰家國王更厲害！！！

在閱讀這些故事時，雖然很多內容超乎了我有限認知的範圍，但卻讓我感動莫名。

讀到這兒不禁驚嘆，佛陀與弟子的關係，也是各種的愛恨情愁呀。

故事的力量，作用在於為人帶來寓意與啟發，何況，這些所謂的故事，很有可能是真正發生過的史實。

只是佛教的歷史紀錄，時間上超越一般人可考據的時間範疇，空間上也超越人道的侷限橫跨六道。

看到佛陀與他的大弟子聖者們，也不少做牛做馬的經歷，我在想，對於動物，身為佛弟子的我們，也許應該要多一份尊敬，誰也說不準，可能某隻牛是菩薩，某隻羊是聖者。

佛陀就有一世身為鴿子，結果被一個人（提婆達多）給吃了。

此外，今生的相聚，肯定也是早就發生了的緣分，不論是朋友還是對手，是恩人還是敵人，長遠來看，都是我們愛過也恨過、幫過也害過、助過也傷過的人。

在無盡生命的角色扮演與彼此相愛相殺的成就中，佛陀在先自己一步入滅的舍利弗、目犍連之後，為這人生的緣分道出了可以不再受苦的終語：

「真是不可思議，真是奇妙呀！比丘們，這樣的雙賢弟子都入滅了，但是我並無哀傷與悲嘆。因為凡是生、住、聚合的事物，終歸滅盡，怎麼會有不分離的事物呢？那是不可能的。」

「因此比丘們啊！要作自己的島嶼，作自己的皈依處，不要尋求外在的皈依；

要以法為島嶼，以法為皈依，不要尋求其他的皈依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