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月子的我吃了該避開的菜

生兒子的時候，女兒雖然已經兩歲多，但半夜還是會起來一次，需要安撫，不能一夜終眠。兒子出生之前，我就決定產假後要請育嬰假，自己照顧兩個孩子，也讓北上幫忙照顧孫女兩年的公婆可以回到南部，有自己的生活。為了儘快恢復體力，我決定到月子中心住兩個禮拜，當時小鎮還沒有住月子中心的風氣，找得到的月子中心就在一家小兒科診所樓上，主打醫師可以關照幼兒的情況。

第一週風平浪靜，剛出生的幼兒睡眠時間很長，我因而也能夠得到休息，聽著收音機，看著窗外不熟悉的風景，每天等老公下班，帶老大來探訪，略解我的思念之情。但在第二週，醫師擔心兒子的黃疸指數尚未降到安全值，建議讓孩子在保溫箱裏照光三天。當時我們對黃疸的了解不多，只能照醫師的建議，安全起見。但我們後來回想，才知道這三天的處置對孩子的影響很大。

兒子照光三天後，指數正常了，我們直接出院回家。也許因為這三天裡孩子被遮住眼睛，孤獨的在照光機裡，之後孩子就顯得焦躁不安，不易入睡，一直要人抱著，入睡後放到床上，也很容易驚醒，與第一週的天使，截然不同。

同時女兒入睡前，要有人陪，許久才能入睡，半夜哭醒，在隔壁房間的我也無法置之不理。就這樣，每夜在兩個房間穿梭，不得安眠。即使餵了奶，知道孩子至少會睡兩、三個小時，我睜著眼，無法入眠。到了白天，公婆貼心的幫忙帶女兒出門去玩，嬰兒也睡著了，家裡很安靜，我躺著依然無法放鬆休息，陷入深深的焦慮又憂鬱的狀態。

除了精神狀態，我餵奶的狀況也不理想，餵奶的時間頗長，但我不確定兒子是否有吃飽。到了月子第四週，我連續發燒，出門去看了兩次診。醫生說我有乳腺炎，建議我停止餵奶。這個診斷讓我十分糾結，因為我很希望能讓孩子喝母乳的時間長一些，也許可以避免過敏狀況。但是眼看當下的情形，這樣的想望竟無法實現了。

在診間，醫生問我，要退奶嗎? 如果做了決定，他會給我消炎藥物以及退奶的藥。我還在猶豫，老公說，那就退了吧? 這樣他可以晚上照顧兒子，我去跟女兒睡，休息時間可以長一些。我難過地點了點頭，眼淚掉下來，心中充滿了挫敗的自責。回到家，老公告訴婆婆我們的決定，婆婆也覺得這樣比較好。那天中午，婆婆炒了盤韭菜放在我面前，告訴我，韭菜退奶很有效，退了奶就不會發燒了。我拿起筷子，夾了韭菜，放到嘴裡，艱難地嚼著，努力把菜和眼淚吞下去。 至今我仍記得，那韭菜苦澀刮喉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