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生活是一個情人,我是它的婊子。

Assis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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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改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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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許多詩裏,都有一張站街女的臉,我很喜歡收集她們的照片,看她們的笑容。有許多,就是豔麗而絕望而對生活的利刃不屑一顧的⋯⋯她們跟詩人,往往沒有兩樣。

豔麗懸崖

by 曹疏影

回家路上,有十隻塗成豔粉色的趾甲,

比一般的腳趾甲細小。


十顆豔麗小懸崖。


人們熱衷於雕塑自己的生活,

當你能掌握它時,請不要遺忘熱忱背後的寂靜;

當你暫時身處它的漩渦時,請記取那些清澈時節的沈醉。

2016.5.10

和許多詩一樣,這也是我在地鐵上寫的一首。地鐵上總有很多人可以看,五月的香港,軟風濡濡,我會很留意那些把指甲塗上顏色的女生。人在化妝時的亢奮或是絕望總是很吸引我,因為在生活中大部分時候,化妝是瞬間、不動聲色,由潛意識完成的。只有這種在外表的化妝,是意識層面之外的又一層,人能清楚知道自己想要什麼的時候,總是很動人。

說回這首詩的語言,我對「懸崖」兩個字殊為熱愛,一切山景、地景,跟文字之間產生聯繫的時刻,都很奇妙。因為「懸崖」,所以可以想像一個平面,然後是立面切削,掉下去,就無可反悔,無盡頭的。這樣的向度上無可反悔,然後塗脂抹粉。

我許多詩裏,都有一張站街女的臉,我很喜歡收集她們的照片,看她們的笑容。有許多,就是豔麗而絕望而對生活的利刃不屑一顧的⋯⋯她們跟詩人,往往沒有兩樣。

如果有十隻小巧的懸崖,是否足夠可以安放所有的焦慮、擔心、絕望⋯⋯在這一切與一切之後,再來記取生活中如常、與反常的兩種截面。這個邏輯就是,把需要揪住的,都揪住,擺放,存放在一些地方,然後再去面對,說「面對」也是不準確的,是然後,再去「同在」。

如果生活是一個情人,我是它的婊子。


曹疏影

CC BY-NC-ND 2.0 授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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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ssisi這裡有曹疏影的詩,和她關於詩的文字。還有關於她的新詩集《她的小舌尖時時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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