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節不必讀｜沒有情節，只有當時或當下

今天看到大S猝逝的消息，一下子想到最近看完的一本書的開篇幾句：

We know life is finite. Why should we believe death lasts forever?

... ...

We can only think about the unknown in terms of the known.

The speed of light cannot reference time.

The past exists as a present moment.

這是去年比較備受關注的散文式小說《Held》的開篇幾句。這本書的書評其實比較兩極分化，有的很喜歡這樣讀起來詩意又有哲理的文字，加上若即若離的情節，分散式的人物和時間跨度；有的卻覺得這種文字完全是矯揉造作，沒有情節更讓小說自身失去了所有意義。我，可能傾向於後者。沒有情節的小說其實並不是所有都會陷入困境，被批評矯揉造作，可能這本書真的有問題吧。可是細細想一下，有沒有情節真的那麼重要嗎？

對於我們的一生而言，究竟是情節重要呢還是那些詩意的句子呢？可能這時候，很多人的答案都是一個結合——我們並不是為情節而活，但也不能完全沒有情節，失去了一條完整的時間線；最好是情節與時刻交織著，孰重孰輕彼此調節著，最後畫上句號。可是，如果我們不能知曉什麼時候、誰為自己畫上句號呢？

很多地方有正月祭祖的習俗，可見正月裡並沒有過多忌諱與死的交集。這在很多地方都是如此。這最終應該說明的就是死去的並不是被忘記的，他們的人生情節還在被記得。畢竟，

Everywhere the dead are leaving a sign. We feel the shadow but cannot see what casts the shadow. The door opens in the hillside, in the field, at the sea's edge, between the trees at dusk, in the small city garden, in a cafe, in a tram in the rain, on a stairway.

我看了看大S的照片，開始覺得不太相信，是假新聞吧，怎麼可能。照片上的她看起來不錯啊，電影、電視、節目中的她都也還歷歷在目啊？

之後，就記起來下面的話：

'You don't need a camera to see or to remember,' he said, 'but you need a camera for proof of what is no longer -- so that others can remember. ...'

照片紀錄下來的是某一個時刻，若你在那個時刻中，你可能記得與照片上笑容完全不同的內心情感，幾十年後，如果你不在了，看到照片的人誰又能想到那樣的情節呢？

我突然發現，沒有情節的書不一定不需要讀，因為它似乎可以去套用你現在正在經歷的情節。試想，這個世界有多少條情節線在同時進行啊？你住在你的身體裡，同時大S身體中能感受到的那條情節線在慢慢變得模糊，直到完全消失⋯⋯在另外的地方，同一時間，或許又有一個女孩呱呱墜地⋯⋯

人的逝去不一定是肉體的消逝。

九十年代的我們都是伴著大S的影像長大的。我並不是追星族，但是，也無法擺脫現在腦中充斥著的樂曲和歌詞，「陪你去看流星雨⋯⋯落在這地球上⋯⋯」

《Held》這本書的最後一句也很可能能自己成一首詩，

Who can say what happens when we are remember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