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的Karma

1966年7月16日，73岁的毛泽东跳入长江游泳，随行人员封锁了那段江面，紧张地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这被验证是一次政治宣传，有着他一贯的风格，意味着他想要做到的事情一定能做到，可以无视许多其他人必须服从的自然规律。以后世的视角看，游泳事件成为了文革的先声，“人定胜天”一词的含义，从一种温润的东方智慧（即通过自己敦厚的德行进入禅境）变成了强而有力的斗争宣言。

       实际上，他在这场斗争中胜利了。统治者的决策往往会在不同的时间点以意想不到的方式回响，毛的决策是这一Karma循环的核心起点之一，他所奠定的政治文化与权力逻辑，使后来的领导人无论如何调整方向，都难以跳出他所设定的历史轨迹。

       本文不讨论政治和经济体系，仅仅简单描述一种文化：为什么后续的经济改革、“稳定优先”的政策以及政治紧缩，都是对毛式治理方式的适应与变形？

       首先，个人忠诚高于制度的背景下，继承者要么反对，要么沿着同一路径前行。某一时期盛行的技术官僚治国，实则是对“运动式政治”逻辑的反面调整——以经济增长和制度稳固替代革命动员。但正是因为革命动员的幽灵始终在此处伫立，这种反面调整永远不可能达成应有的效果。

       其次，在一个强调主观能动性的决策系统中，政治运动可以改变客观情况，此事酿成惨痛代价，也成为了后续继承者的个体创伤，无论是基于私人经验，还是出于政治考量，他们决定转向维稳至上的理念，通过控制社会与经济周期尽可能避免动荡。即使是那些必须经历的创造性破坏，也一贯采取强硬的压制。历史的Karma在于，每一代领导人都在应对前代留下的问题，并在此过程中复刻了他们想要避免的局面。

       当然，这远不仅仅是个人意志的回响，更是政治制度、文化心理和社会结构共同作用的结果。在此处，我也略去不谈，而是分享一个平行宇宙的象征，世界各地的Chinatown里，各种旗帜并立，古典与现代的建筑风格微妙地融合在一起，这些文化符号既熟悉又陌生，仿佛暗示了一个Karma被偿还的平行世界。在其中居住的人，都远离了那个真的世界，他们仍在寻找自己的身份，企图再生一段历史。是拥抱西化吗？是回到曾经的某个时刻，随后改弦易辙吗？但无论如何，他们注定无法做行李箱敞开的人了。

Los hijos de Gardel nunca pensaron

Que aquello de volver era real

Se agarraron al lugar con alfileres

Y dejaron las valijas sin guarda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