芬兰见闻1|那只狗拉的到处都是!
“你有只狗吗?它的屎拉的到处都是,气死我了!”
听到我们说不是我们的狗,这位芬兰大叔涨红了脸,骂骂咧咧地下了楼。
这还是我来芬兰七个月以来第一次见芬兰人发脾气,虽然这条狗的行为让这个男人生气,但这样的事件却丰富了我在这个北欧国家的见闻。
“小狗没做错什么,是狗主人的错”,我的同伴玛丽亚连忙解释道。没错,小狗不懂人间的规矩,作为主人应该起到监护的作用。
我们离开的时候,看到一个女士正在往路边黄色的雪上倒水,因为那是小狗尿过的地方。他们应该在旁边有个什么生意,所以才会对这些粪便如此介意。
玛丽亚是一个乌克兰艺术家,今天是她在Torni展厅展出作品的最后一天,我去帮她收拾搬运东西——我安的是好心。
大概半个月之前,我问一个芬兰网友我不喝酒的话该怎么交到芬兰的朋友,对方就给我推荐了一个周日的徒步活动。今天是我第二次参加,每次在瓦萨周边步行大概十公里。
我第一次参加的时候,看到这个组里大多是芬兰老人,还是温柔地吃了一小惊。因为早在圣诞节的时候,我就参加了一个圣诞主题活动,当时那个屋子里也几乎都是老人。
“芬兰的年轻人都在玩什么?他们都不愿意参加这一类的活动吗?所以我的气质和老人更搭吗?”我曾经暗暗地想道。
由于足底筋膜炎的缘故,我会尽量避免长时间大剂量地使用腿脚。第一次徒步之后,我缓了好几天。但今天走下来,却意外地轻松。
这个活动显然是一个徒步俱乐部之类的组织组织的,其中一个组织者叫Helena。第一次徒步的时候我们聊了一路,当然语言主要是用英语,间或我会问她一些芬兰单词。芬兰人的英语普及率可见一斑,多数老人都可以进行日常对话。但相比芬兰语,英语更为灵活或者不规律,所以他们会经常停下来想一个英语单词很久,并表现出应有的急躁和不好意思。
今天我的徒步聊天搭子是一个自称“失业”的芬兰大叔,他说他曾经从事IT行业,在前单位干了三十年左右之后被裁员了,但我很惊讶的是他说只得到了价值几个月的赔偿。好的一点是,作为失业人员,他可以得到来自政府和私人工会的补贴。他在瓦萨有自己的房子,加上存款,他日常生活的开销完全没有问题。
根据我的好朋友chatGPT的反馈,我喜欢的聊天模式是随意和思辨,就是那种可以自由跳跃话题,但又能深入探讨想法的交流方式。这一点和芬兰人的国民性格意外地搭配。
根据我个人经验,我不觉得任何话题会让他们特别吃惊和意外,而且多数时候他们也愿意进行有意义地深入探讨。而且最宝贵的一点是,他们不会觉得说话间隙的沉默是尴尬的,这和我也很像。所以,我们双方都不需要刻意地说一些话来迎合对方,或者仅仅是为了所谓的不冷场。芬兰人太习惯冷了,冷简直是他们的朋友,所以那些冷场又算得了什么呢?
不知道在哪里我曾经看到一个饱含哲理的说法,说真正的朋友是即使坐在一起什么都不说气氛也很轻松。我想在某种意义上,芬兰人已经达到了陌生人也是朋友的境界。为此,我举起了我的马克杯,在空中挥舞了一下作为致敬。
此刻,我想到了芬兰大叔跟我提到的《芬兰人的噩梦》一书,他说里面描述的大部分情况是事实,只是用了稍微的夸张表达。经过和芬兰人相处之后,我也感受到他们其实不是我们眼里标签化的“社恐”,我觉得用两个英文表达更为贴切:reserved和keep to themselves。也就是说,他们不是不敢或者不好意思,而是选择了不做。而这样有意识保持人际距离的文化实在让我垂涎欲滴,芳心暗许--因为我也是这样的人。
“我在我家附近遛狗的时候,如果路上遇到别人,我是不会和对方打招呼的”,失业大叔听我说我觉得芬兰人很友好之后以身作则地给了我一个相反的例子。那么现在我坐在这里暗自庆幸,因为难以想象一个招呼都懒得打的人愿意和我聊七公里的天,真是辛苦他了!
没错,当我停止和他聊天的时候,我特意看了手表,当时我们已经走了大概七公里。有时候就是这样,当一段时间过的很充实的时候,这段时间就会感觉特别快--正如古人所说,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的,或者“多谢噻,多谢噻,欢乐的时光特别快!”
然后我毫不留情地离开了失业大叔,快步走到了队伍的最前端,因为我还有三公里的路程可以和玛丽亚聊天。我和玛丽亚应该是这个队伍里唯二的两个年轻人,第一次徒步的时候我并没有和她说话,只是听Helena说玛丽亚也在学习芬兰语。
“做你自己,保持积极的心态,这样的话好人就会自动靠近你。”
上面这句话翻译自今天回到家之后玛丽亚给我发的信息。看来人们在以不同的途径领略了心理学上的“吸引力法则”,因为我现在反省第一次徒步的时候我自己的状态也是没有打开的,于是我在她身上也读到了关闭和不感兴趣的元素。
然而,不知怎么的,今天一开始我就端着轻松开放的心态加入了他们,然后很自然地,今天一开始我就加入了她和另一位女士的聊天。后来我们的聊天被一个低垂在道路上面的树枝打断,我拉开树枝让队伍后面的人通过,然后自然地和走在最后面的失业大叔攀谈了起来。
玛丽亚在乌克兰的时候曾经是一个成功的企业家和大学教师,因为众所周知的原因,她以难民的身份来到了瓦萨。但她身上的韧性和艺术细菌让她走向了绘画和艺术的道路,她善于与人打交道,亲自找到许多场所商讨举办画展事宜--今天的那个艺术中心就是其中之一。她会多门语言,甚至还会一些中文。当然,给我印象最深的就是她积极乐观的心态和强大的行动力。
当我跟她说在芬兰交朋友可能不太容易的时候,她表示不然,可能正如她上面所说,一个人充满积极能量的时候就会自然地吸引同样积极的人。她身体力行,甚至在队伍里结识了她的芬兰妈妈。
“我知道我会在这里留下我的名字,我需要的只是时间”,她自信地说。
当你看到人们身上的自信是基于实在的基础和可行性的时候,你就会由衷地钦佩并被他们感染,甚至觉得你自己的生活仿佛也有了更多底气。
把上面一段话反过来看,现在我所需要的可能就是带着这份底气把我的生活愿景具体化成一个个可操作的小任务,并持之以恒,比如写下更多类似的随笔。
那么,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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