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識自己的旅途——賣藝篇

曾經何時，要評論一個城市的文化水平，街頭表演/賣藝是指標之一。香港也曾有很多街頭表演，但總因為城市規管下成了犧牲品（當然也有劣幣驅逐良幣的情況）。香港現在最熱門的街頭表演地方只剩下尖沙咀碼頭，也有地鐵站外。

最近朋友邀請聽一位曾到外地賣藝音樂人的演出，剛好他也剛出版一本有關他在歐洲賣藝的經歷的書籍。這是《一吸一呼之間──歐洲賣藝行旅二三十事》，作者是陳杳然。

「一吸一呼」除了指呼吸外，也是指演奏樂器：跟作者一起去賣藝的樂器是口風琴。作者本是一位鋼琴老師，為了到歐洲賣藝，他選擇了口風琴這樂器。作者去了歐洲幾個國家如德國、丹麥、克羅地亞等好幾個城市賣藝。當中以德國漢堡次數最多，在字裡行間不難發現作者對這城市的喜愛，也側面確認這城市對音樂的喜愛。

我也曾到漢堡一遊，那兒不但有世界一流的愛樂廳易北愛樂廳（Elbphilharmonie），著名的鋼琴製造廠牌Steinway & Sons也在漢堡設廠超過140年，還有Composers Quarter Hamburg，共有7位音樂家［註1］。所以作者到了3次這城市賣藝不足為奇。當中也因他答應居酒屋老闆表演之約有關。

整本書重點是透過作者記錄這賣藝日子，認識各個城市的風土人情，也經歷他面對 人群的生活體驗。這書有趣之處是有感在閱讀作者旅程日記，如〈肌膚和心境都要保持彈性〉中寫「原因是甚麼，尚待發掘，即管再作嘗試才下定論吧」（頁111），像是在途中有感而發，而非過後總結。

賣藝是最能直接感受回應，究竟能留下多少群眾駐足欣賞，甚至願意給錢回饋。而賣藝者最大的「敵人」，是執法人員，且是全球通行。作者在書中書寫他被警察要求停止賣藝，甚至被帶去警察局及被罰款。作者在［蒙特內哥羅］賣藝的時候，警察在沒有警告下，直接開罰單。這打亂了他的賣藝計劃。幸好他遇到好房東，體諒他的處境，給予他幫助，讓他感到溫暖。

閱讀這類型書籍時，也許會問，這不過在生活中遇到困難，為何會有這樣大的感悟？因為只剩自己一個。在熟悉的環境、有相熟的朋友，遇到傷心事、或者需要幫助，他們會有義不容辭地給你支持、支援，問題會以解決，而負面情緒不再。但人到海外，言語不通，朋友所有問題都得獨個兒解決之時，人會變得敏感。當發生負面的事，人會更感到無助、失落。即便現在通訊那麼發達，但「遠水不能救近火」，情緒會一直往負面方向走，結果越來越往下旋。

作者在蒙得內哥羅賣藝時，遇到警方查是否有牌賣藝，因為沒有而被帶到警局並罰款。本來打算逗留長些時間，不得不改變計劃。他在書中書寫，「要時間及空間沉澱感受」，想必他的確受不少打擊。幸而他找到方式舒緩情緒，那是創作音樂。

看著他的經歷，也勾起我的回憶。那年我人在都柏林，所租的屋的熱水爐壞了。打電話給屋主夫人，卻因多問兩句而被罵，然後掛線。當刻感到錯愕，及無助。幸好那時認識一位住在當地的香港人，立即打電話跟她論述事情經過。本來有想過搬到另一地方居住，結果跟她吐嘈後，仍留在這屋。記得她並沒有給予任何意見，她只是跟我一起吐嘈那屋主夫人。但幸好有她，接收了我的不安/忿怒的情緒，幫我心情平伏。

正如他在書中所寫，「每個人總會遇到沮喪、失望、挫折，因這些停下腳步也是正常」（頁220）。如何讓自己回到那條路上，繼續前行，才是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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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1］Composers Quarter Hamburg（維基百科）——en.wikipedia.org/wik...

《一吸一呼之間──歐洲賣藝行旅二三十事》（格子本店）——gezistore.company.s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