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書｜人間鬼故事Day 1：不能見光

鬼故事與秘密的連結是什麼？至少有些地方在我看來是相反的。故事意味著希望包裝寄寓某種訊息，用各種方式流通開來；秘密或許就是訊息本身，但是相對停滯或期許只在有限的範圍的流動，才會不該見光。因為不見光，所以和鬼有關嗎？

但是，我想秘密的不見光也有主動與被動。主動的避免和掩飾，或者被動一點，只是因為不起眼、不值一直而被忽視，看似像是秘密。大量這樣晦暗不明的事情堆在一起，一件件解說太好心神，而成果太過無聊，久而久之便像是一個有秘密的人，或者能虛張聲勢藉此營造出神秘的假象，也可能就是普通事物對上單純地視線不明。

家母或許是個例子。前陣子例行的聊天中，母親忽然感性宣稱我是有慈悲心的人。對於她相當堅定，我感謝她的稱讚，但是不明所以。自中學以來，我就幾乎不再與她分享我真正的想法，對話多半只剩下這週做了什麼，該做什麼，鄰居親戚如何如何。而即便我仍不能完全理解，也必須從他們的反應承認，子女的拒絕分享或許對許多父母而言都是有點殘忍和傷人的事。

然而我並不覺得我的生活有什麼值得一提。並不是懷著什麼秘密，只是我們彼此都不會感興趣吧，甚至我經常也不感興趣，難以組成一個頭尾，於是也很難過度到現在抽象卻構成我的命題：

身份認同、空虛、生命無用

而作為父母，聽到我輕視他們有份的生命，恐怕也就很難再說上慈悲心了吧。